“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黄松根细心的在面前的泥地上插着草签,一根狗尾巴草便代表着一台投石机,他的数数的能力比较差,横数直数的数了两遍后,才沮丧的用脚踢了踢,“他们只出来了十三台,后面还许多没动呢。”
搭档陈新呸出嘴里的草径,嗤笑道:“你想多了吧,还想一气炸完,要有这本事,你大将军都能当了。耐心等吧,狗子,看着点,旗号一起就给老子滚下来。”
头顶的树枝上响起一声噢,干巴巴的如老鸦叫。
这样的对话很糙,声音也很轻,他们是秦兵埋伏在石壁山上的特别行动队。
宋军用焰火醺,把秦军似赶老鼠一般的从坞堡中赶了出来,至使千辛万苦造好的坞堡没了用武之地,刘强心狠起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早就挖好的坑洞里埋下炸药包,赌一把。
宋军已经听说过天雷神罚的厉害,次日大军出动之前,就有一个千人队手执搭勾贴地扫荡,每一个可疑之处都不放过,结果一无所获。
因为刘强就没想过直接炸杀宋军,而是把炸药安在山谷两侧的悬崖半腰处。
宋军轰轰隆隆的推着投石车缓慢的向黄牛寨靠近,一起出动的,还有三千甲士,用来防御投石车的安,这一仗,石守信打的很规矩,因为他这一年多来一直在做着进攻的准备,各项物资都准备很充分,不必要冒险。
投石车在寨前二百步停下,甲士列好阵势,然后就有民夫推着独轮车迅速的运石弹过来,安砲,绞索,随着令旗的挥下,一颗颗砲石呼啸着向寨墙砸去。
仿若演习。
因为寨上没有有效反击,石守信在云车上居高临下看的很清楚,寨中人在避,在跑,慌张而无序,守将扯着脖子在怒吼,手中刀不断的挥舞着,但该乱还是乱。
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寨中也终于组成了石砲开始反击,但不是没有绞紧绞索,就是准头偏了十万八千里。
这样的结果令他浑身愉悦,若是继续如此,不用多久,就可以发动总攻了,他驻剑再观察了两刻钟,寨中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左寨处的石墙更的已经塌了一大块,石守信坐不住了,起身,令旗摇了摇,身后的大阵里响起“哈”的一声应和,然后有甲叶铿锵声响起,这是跳荡军在出列。
砲石隆隆依旧,脚步橐橐如雷,战争的弦越绞越紧,下一刻,总攻就将爆发。
先爆发的却是巨大的闷雷声,地动山摇,循声望去,只见左前方不远处的石壁正四裂而碎,于青烟弥漫中轰然塌下。
“快撤……”
令旗虽然摇起,但前军一时间却没有反应过来,不少人都呆怔着,恰此时,右前方的石壁上再起惊雷,轰隆隆的将泥石狂疯炸塌,两股泥石塌下,迅速的将宋军前后军一截两段。
初次遇到这晴天霹雳的宋军还没缓过神来,黄牛寨三寨大门已然洞开,三股玄色铁流汹涌而出,一将身背三把砍刀,咆啸着,一马当先……
宋军大败。
此役,若非石守信早早的派出跳荡军,前军军覆没都有可能,不过人虽逃出近半,但十三台砲车却被秦军完好无损的缴获。
石守信气黑了脸,一时间却也无可耐何,只好收拢败兵再作计议,同时向宋九重请罪。
……
大震关上,李儋珪却没有动用炸药包,好勇斗狠的他,既不出城冲阵,也不玩埋伏花招,还是用老三样守城,老老实实的用砲石、弩雨、擂木抵抗着敌军的进攻。
这是老将与新锐的区别。
用李儋珪的话说,再没有比守城更适合练兵的,凡没见过血的,都给老子想办法破了处,只有见了红,才是个爷们。
他只着一件护心比甲,手里依然提着酒葫芦,见着哪个新兵样子怂了,就是头上一记轻敲,骂骂咧咧的从南走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