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高兴,拜见主公。”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七郎呐,高家有你,必能中兴,这名改的好,汝父九泉之下,也当欣慰。”
孟昶一把搀起身前的年轻人,见其国字方脸,浓眉大眼,与其父肖像,忍不住红了眼眶,用力的握着他的手道“夔州之败,以至忠臣良将为国捐躯,皆某之错也,来来来,坐下说话,大郎,你也过来坐,能在十万大山中找到高帅后人,功劳不小。”
孟玄哲笑着应了,拉着高兴坐下,孟昶亲自沏茶,款待这位年轻人。
这位年轻人,正是高彦俦挂帅前赶出家门的高家七郎,入赘彝族三年有余,却又凭着本事,让周边七山九寨的彝族各部尊奉为主。
孟玄哲翻越高山大水,亲自往请,终于把他的一颗忠心劝了起来,亲率三千彝族勇士来助力,这对孟昶来说,真的是福从天降般的大喜讯。
有了这支生力军,再加上西秦送来的一千甲具与弓弩,成大事的机会又多了一分,怎不让他欣喜若狂。
“你来了,部下呢?”
“拙荆允文允武,由她领着,伏于深山中,半月之内,无虑迹现。”
“好,太好了,有半个月时间,足矣,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东风到……”
……
益州,秦越亲自率文武大臣,出城十里,迎接向拱的到来。
向拱被铁战所部接到后,只在兴元府住了一晚,便向益州进发,他没走米仓道,而是沿着虎牙军当年进军的路线,折到西县,再过三泉关,一路走来一路看,到利州,恰好与快马加鞭来迎接他的甲寅遇个正着。
两人相见,各自感慨万千,是夜,向训大醉,次日酒醒便催着出发,这一路上,有了甲寅的讲解,也就不再寂寞。
甲寅若说风月,那是三拳打不出一个屁来,要讲战事,那是一天到晚可以不停歇的。
可惜进城仪式有些美中不足,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
向拱婉拒了马车的提议,连雨披也不用,傲然淋雨而行。
待见到接官亭处乌压压一片人头时,他怔了怔,然后就在秦越身边看到了李谷、韩通和王著,饶是向拱戎马半生,铁血心肠,一时间也是激情难抑,长剑一掷,扬声大喊“惟珍兄,伯达、成象……”
其声悲怆十分,其音却有一层委屈。
李谷向秦越微不可察的递了个眼色,这才朗声笑道“星明呐,看你一把年纪了,还要逞强,秋雨清冷,快进亭更衣,然后再叙话。”
向拱滚鞍下马,仿佛这才发现秦越似的,自嘲一笑,对秦越道“向某若丧家之犬,来益州讨食来了。”
秦越哈哈一笑,丝毫没有半点皇帝架子,冒雨上前几步,接了向拱入亭,这才笑道“向帅能来益州,我是举四手四脚的欢迎,来来来,先把头发擦擦,换了衣服再喝酒。”
伤势大好,负责本次护卫事的张燕客见到甲寅,忍不住轻声问道“甲头,这家伙好大的威风,说话都鼻孔里出气的,陛下干嘛要这么隆重的迎接他。”
“你懂啥,这是个真有本事的,不过……眼下么,他也只有这一身傲气可撑了,对一个满腹戾气无处发的人来说,我们软一下身子又能咋了。”
“噫,甲头,才多久没见呐,说话又一套一套的了。”
“滚。”
甲寅一脚踹开张燕客,接过赤山递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擦就跟着进了亭,又仗着这几天一路同行情谊以及自个惫赖的性子,几分胡闹的把这接风酒喝的欢欢闹闹,然后浩浩荡荡的簇拥着进城,下榻西楼,再备洗尘大宴。
说起向拱处境,李谷、韩通、王著都有些唏嘘。
清官难断家务事,一条顶天立地傲视群雄的威猛大将,憋屈到羞刀难出鞘,想想也真够难为他了,这次被宋廷武德司罩网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