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山高下,云掩商於。
虽然武关道延山腰盘曲而过,北倚危崖,南临绝涧,但对蜀中出来的人来说,这是通衢大道,不要太平坦。
几个皮实的家伙在探路时还故意放开马速疾驰,而进关前最大的担心也消除了,哪怕后路被追兵堵死了,兵马在这漫川关内守上三个月也没问题。
商道,哪怕再偏僻,再险陡,只要沾上个“商”字,就会衍生出脚店、饭馆、然后又会有脚夫、兽医、歌伎等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而漫川关是西进第一关,也是东出最后一关,凡北上南下的,都会在这歇上一脚,所以,颇为繁华。
山峰上早有狼烟点起,这时就需要抢时间,甲寅随机作了调整,令祁三多率三百人防守漫川关,同时负责备马的饲养,其它人继续策马西进。
白阳关与漫川关也就相隔三十里,小半日即到,关上守军已经严阵以待。
多功能组合梯变成了擎天一柱,有瘦猴般的哨探爬上杆顶,将关城内的情况一一瞭望在眼里。
“报……城高二丈四,关上有油锅七,金汁六,擂木十,砲车八,弩手二百,守城甲士百五,民壮三百余。”
甲寅一听到金汁就恶寒,没好气的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老一套,超子,放一枚火箭出去,然后,给老子喊话。”
“诺。”
鲍超迅速从马背上取下铁筒,撑开支架,这玩意,不论虎子叔还是姐夫祁三多,都玩不好,怎么射也射不准,他却玩的顺溜,百五十步距离,保准稳稳的能射上城头,至于射中什么,那就只有靠老天赏脸了。
这玩意,城头上的人都没见到过,漫川关的逃兵经历过,却因为在夜里,没见过发射,所以都不明白那个小年青在做什么,个个好奇的伸着脖子。
鲍超将纸质火箭塞入发射架,定好位置,从甲裙下取出火柴,喀嚓一声划燃,火箭燃着刺眼的青烟,“啾”的一声激射而出,堪堪到了城头,“啪”的一声巨响,火光四溅,只有惊呼声起,却没有“啊哟”的惨叫动静。
效果不好,显然没伤着敌人。
鲍超腆着脸对虎子叔笑了一下,他可怕虎子叔的鞭子了,正想问问是不是再来一发,城头上却再次暴发出惊呼声,抬头一看,好家伙,火光熊熊。
“快,再射两发,城头油锅起火了,快……”
……
甲寅旋着刀,有些无精打彩,他都替守将悲哀,不知道我军有火箭呐,还架油锅,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呔,城头的人听着,要降赶快,否则,等下万箭齐发,你们都将成为火中厉鬼……我家将军,姓甲名寅字元敬,人称赛杨戬、小去病,大小百余战,将旗所至,没有他破不了的城,你们那位死翘翘了的先帝宋九重,自负武技天下第一,也还是败在我家将军手下,要降就速度……只给百数时间哈,一百、九十九、九十八……”
鲍超喊的很卖力,数的很积极,结果未到五十数,吊桥就轰隆隆的放下来了,城头有白旗探出。
甲寅嘿嘿笑着扬起鞭子“超子,干的漂亮,古有薛礼三箭定天山,今有鲍超三箭夺险关,回头让政宣部好好宣传一下,满益州的女郎都要扑过来了。”
鲍超大窘,一张浓眉大眼的脸庞顿时涨红成了猴屁股。
花枪与石鹤云率着百名精锐先行进关,守将却屁颠着从关里跑出来,既然降了,就要有伏低做小的姿态。
“不知是甲将军率天兵到来,某等还妄想螳臂挡车,实在是不自量力,还请甲将军大人大量……”
“识时务才是俊杰,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甲寅大笑着翻身下马,拍着对方的肩膀,亲切的如同多年未见的好友。
“卑职姓万名贯,家父不识字,取的名粗鄙不堪,让甲将军见笑了。”
甲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