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位丫环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客房住下,秦越从包里掏出几锭银子,塞到甲寅手中,双手按压住,一脸郑重的不容推辞,“我这几天有事,你在这里呆着治冻疮,同时要好好陪春妞玩,她要是当医师,你就当病人,她要是上街,你就帮着付钱,记住,不要惹她生气,否则后果很严重。”
“不是,你好好的又要干嘛了,有什么事我帮你,我,我一大男人,陪个小屁孩玩,象话吗。”
“切,你以为你多大,哎,别误会呀,我有事要办,不能让她缠着,所以这个忙你一定要帮。”
甲寅见他匆匆忙忙的往外走,忙喊“喂……”
秦越头也不回,手在背后摇摇,身影就闪到门外去了。
甲寅愤愤的往床上一倒,不屑的想道“不就是怕春妞缠着嘛,大男人还怕小丫头,说出来笑死,可让我陪着,算什么事。”
门外响起春妞的霸气呼唤,“死秦九,死秦九……”声音由远及近,甲寅连忙跃起,三两步走到门外,对春妞道“他出去办事了。”
“办事?”春妞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他有什么事,要办什么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
春妞就恨恨的跺了跺脚,歪了歪头,盯着甲寅道“死秦九不在,那我只好勉为其难了,臭虎子你陪我玩。”
“玩,玩什么,我不会。”
“臭虎子笨死了,玩也不会。”春妞咯咯笑道“我想起来了,你是病人,我要帮你治病。”
“我没病。”
“谁说的,你满脸疙瘩痘子,满手冻疮,还有你身上臭臭的,都是病,要不治好,全身都要烂掉。”
“好吧,那谢谢小春姐,你帮我治吧。”
“这还差不多。”春妞雀跃……
自此,甲寅陷入苦难模式,不是脸被膏药涂成了大妖怪,就是被逼喝苦到没边的药汤,不是肚子痛如刀割就是冻伤部位奇痒难忍,被折磨了还得认真的说谢谢。
谁让春妞有理呢,人家在帮你治病呢,寸长的又粗又糙的丝茅草根和着泄药吃下更是为了排毒洗肠,省得你肚子里臭臭的,呼出来的口气都是臭的。
如是三天下来,甲寅被整的欲哭无泪,把门闩了也不行,春妞竟然把个小丸子用火点着了,从门缝里塞进来,一时间浓烟滚滚,把甲寅熏的眼泪鼻涕齐流,不得不打开房门逃出去。
好在秦越终于回来了,带来许多小玩意儿,小吃食儿,把春妞哄的眉开眼笑。
秦越见甲寅身上的冻疮伏贴了许多,手背基本恢复正常,便对春妞说有事先走,却是带着甲寅满街游逛,说世面是见出来的,受不了你一付乡巴佬的样子,还有两天时间,好好带你逛逛。
结果甲寅越看越失望,以为城里有多富,在乡下聊天时,老辈人都会讲京城里的日子会有多好,可真看到了,也不比乡下好多少。
只要走到稍偏僻的巷子,就会看到十来岁的孩子大抵都是光屁股的,女孩稍好,会有条脏旧的不成样子的布围子围一下,瘦成皮包骨的人满街都是。
吃的更是让人看了揪心,黑乎乎的粥汤就是主食了,而且一天吃两餐,甲寅在乡下,虽然精穷,可好歹能看见两片绿色,这个时候萝卜块当饭也比这黑漆麻乌的汤强。
而且一家十几口人只挤在鸡笼般大小的屋子里,甲寅想像不出,他们晚上是怎么睡觉的。
街上能看到的彪形大汉不是各府贵族的护院家将就是混道的麒麟臂,卖个包子都能看到他们风光的举着个钵挨家收安生费。
甲寅瞅瞅自己的粗布衣服,觉着自己都成富人了。
“九郎,这是不是汴梁城呀?”
“你说呢?”秦越笑道“打老了仗了,几十年时间打来打去的,这老城墙还在都算好的,要知道辽国大军撤出去还没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