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谷一役,俘蜀将王峦及其将士三千余人,周军几无战损。几乎同一时间赶到白涧的蜀军闻知败讯,知孤兵深入敌后已无意义,当即撤退。
而周军大营内得讯已是深夜,王景大喜,立即下令
“向右路军报讯,同时令高唐率三千厢兵,连夜奔赴马岭,助右路军拨下马岭寨。”
“向左路军报讯,令韩通部火速进击,我中军大营四更造饭,五更出发,与蜀军展开大决战。”
“诺。”
下达完命令,老王景走出帐外,看远山如铁,繁星满天,忍不住热泪盈眶,仰天长啸,直如老狼嚎月。
马岭寨,蜀军先锋使李进半夜被人叫醒,耳语的消息顿时令他惊出一身冷汗。他匆忙起身套衣,抱起竹筒猛喝一气,方道“传令,战略转移,立即执行。”
“将军,此时夜半。”
李进重重一掷竹筒,“蠢,等到天明就来不急了,明天一早,向训老贼铁定横了心的进攻,王峦全军覆没,就只有我军孤悬在外,只能速撤,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八月初三,晨。
向训看着火光熊熊的马岭寨,狠狠的往地上吐一口吐沫,狞笑一声,方才扬鞭道“追上去,他既然逃了,就断不会往凤州那战火里钻,我们赶去与老营大军汇合,斩杀高彦俦,活捉李廷珪。”
与此同时,蜀军前敌大营前,老王景高高挥起令旗,战鼓“咚咚、咚、咚咚咚……”的擂起。大周甲士齐声喊着号子,以刀击盾,以矛顿地,形成一股股无形的威压。
蜀军大营寨门紧闭,蜀军架枪叠矛,弩张弓盘,静候大战来临。
三军统帅李廷珪则是满面紫红,青筋直跳,声嘶力竭的在做最后总动员。
“……坚守住就是胜利,两路大军已抄敌军后路,先锋使李进既将马踏周营,我们只要坚守一个时辰,就是反攻大胜之时……”
就在他嗓子喊哑了的时候,最前方的军士突然发出一阵哗然。
李廷珪站在高台上,定睛一看,只觉两眼一黑,大叫一声“王峦误我。”
台下的高彦俦一见不好,立马跃上台去,一把扶住李廷珪,沉声道“大帅,稳住。”自己却在一瞥之下也差点软了膝盖。
只见周军阵前,一名健卒正挥摇着“王”字将旗,那制式,分明是蜀军之物,而马后缚着一人,光着身子,满脸大胡子,不是王峦又是谁。
“大帅,稳住军心,尚可一战。”
“对,你说的对。”李廷珪高声叫道“诸位别被骗了,那是周贼惑军之计,大家守好营盘,敌军能耐我何。”
李廷珪一把抢过鼓手的鼓杵,道“某来擂鼓助威,高将军带头杀敌。”
“诺。”
但是高彦俦没有动身,他的心正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一排排光着身子的俘虏正密密麻麻的驱赶到阵前来,再有一通鼓毕,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将先冒矢雨向营寨冲来。
而随后扬起的“向”字大旗,终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蜀军精锐尽派在外,如今连最具实力的先锋营也败了么?李廷珪一口黑血吐出,大脑反而清醒许多。
“撤。第一军、第二军断后。”
“诺。”
……
一名哨兵敏捷如猴,“吱溜”一声从塔斗里溜了下来,“报,敌营有异动,疑主将后撤。”
王景白须微颤,令旗重重一挥。
如潮的喊杀声顿时响起,前军驱着俘虏步步逼前,弩弓则在大橹的掩护下抛射矢雨,惨烈的战争机器开始无情的收割生命。
“李廷珪已经跑了,尔等还不快快投降。”
“李廷珪跑了,高彦俦跑了……”
……
这样的攻心战比利箭还管用,不少蜀兵回头望望那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