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抽刀,奋力一劈,血溅三尺,马霸扇着鼻翼,陶醉的深吸两口血腥气,方大笑道“畅快。”
洪进狞笑着一手拎起尸身,一手抓住头颅,往快船上一丢,吼道“竟敢三番五次刁难,回去告诉李征古,老子快刀已磨利,敢来一试否?”
快船狼狈逃窜。
江风呜咽如泣,却把三军将士心中的戾气越积越厚。
……
一路无话。
待到夜幕降临,柴克宏才吩咐用备好的竹杆布匹搭篷遮幕,用来藏匿兵卒。
就着夜色远远看去,如一艘艘满载货物的货船,柴克宏方满意的点点头,指挥船只向常州码头靠去。
寅正时分,船只近岸,岸上值守的吴越军喝道“来者何人,此乃军机重地,不得靠岸。”
柴克宏高高举着灯笼,亲自答话“某乃大唐议和特使中书舍人乔匡舜亲从,奉命南下接应,特带江宁特产与钱粮进献宰相帐下,请放行。”
“先在江中停着,否则乱箭齐发。”
柴克宏笑道“自当遵命。”
守将遣人报与中军,主帅吴程睡梦中被亲卫唤醒,十分不满,迷糊着道“两兵交战,使者间中周旋,殊为不易,乔匡舜一介书生,南下不久,唐人担忧也是正常,尔等不用怀疑,令其靠岸便是。”
“诺。”
唐军静伏舱中,不敢动静,直候了有两刻种,岸上举灯语示意,喊话说先靠岸一船,待检查了再说。
柴克宏大喜,灯笼轻挥,先令己船向码头靠去。
柴克宏第一个下船,手举托盘,上面码着一堆银元宝,走到守军近前,对守将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白花花的银子在火把的耀下分外亮眼,守将笑哈哈的双手接过,道“不错,挺懂事。”
话音未落,只觉肚子有钻心彻骨的巨痛传来,忍不住一声惨叫,一托盘的银锭四散撤落。
却是柴克宏早已拨刀在手,一刀了结了守将,高声暴喝“杀……”
马霸、洪进等早等的不耐烦,一见主将得手,一扯遮幕,纷纷从船上跳下,刀斧齐举,加入战团,几个眨眼,就将措手不及的守卫砍倒地上。
随着“呯,呯……”的船舷接岸声次递响起,更多的唐军涌上码头,柴克宏扬刀高喝“建功立业,只在今朝,冲啊……”
“冲啊……”
码头被袭的消息很快传到左近大帐,吴越军右翼主将罗晟冷笑道“放令通行的是中军大营,关老子鸟事,那吴程其蠢如猪,却自以为能,让他自个应敌去,我营只管守好寨门。”
“诺。”
柴克宏率军一路冲杀,直闯敌军中营,吴程于被窝里被亲卫拉起,听到密集的喊杀声四起,也不知来袭敌军有多少,唬的甲胄也来不急披,仓促上马而逃。
夜色中,无人指挥的吴赵军乱成一锅粥,纷纷成了唐军刀下亡魂。
是役,柴克宏部大破吴越兵,斩首万级,俘敌将校十余人。
比及天明,陆孟俊部又率军来攻,吴越军心已乱,左右翼被迫撤退。
常州之围遂解。
《资治通鉴》“……淮南交兵,吴越伺间来寇,克宏乃请效死行阵,与陆孟俊同救常州。时精兵悉在江北,克宏所将,才羸卒数千,枢密副使李征古,给戈甲皆朽钝,见者皆忿。
柴克宏至常州,蒙其船以幕,匿甲士于其中,趁夜登岸,径薄吴越营,罗晟不力战,纵之使趣程帐,斩首万级,程仅以身免。”
陆放翁之《南唐书》言“自保大来边事大起,克敌之功,莫先克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