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迷糊间只觉着肚皮上有舒麻感阵阵转来,想要舒服的嗯一声,便听到有人快活的欢叫一声道这呆子可醒了,快来快来,我们烧黄割吃。
甲寅迷糊间只见自己赤身躺在青石板上,四手四脚被牢牢绑着,鼓起的肚子如同一只黄割,一个看不清脸庞的女人正在自己的肚子上抹香料,盐巴,还洒上了葱花。
甲寅心想,这谁家的女人呀,菜都不会做,黄割要剥皮呀,鼓鼓胀胀的大腿肉才是最好吃的。
他好象跟她说了好几遍,可她就是不听,还用箬叶把自己一层层的包起来,这是要煨着吃么。
他想,自己还真没吃过火里煨的,下次要煨一次试试。
然后就觉着肚子上有火烧火燎的感觉,隐约中有些痛,又觉着不痛,感觉到那火如蛇一般的在肚皮上左右折转,从小腹一直到胸腔,渐渐的到了咽喉处,他想低头看看,喉咙一痒,就觉着有什么东西被吐出去了。
耳边隐约间却又听到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说血块吐出来了就没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看见三叔抱着一个猪头在啃,一口下去,半个鼻子没了,又一口下去,半张猪脸被扯咬下来了,三叔嘴巴缩动几下就吞了下去。甲寅看他吃着香,说把耳朵给我吧,我也想吃。三叔就把猪耳朵扯了下来,甲寅正要用手去接,却被三叔又抢了回去,说这耳朵长的好,正好补你阿爷的窟窿。
甲寅这才看到阿爷正在用刀剖自己的肚子,那圆圆鼓鼓的肚子一破,一股黑气冲出,臭不可闻。阿爷舒服的笑了笑,说现在舒畅了,然后就把那猪耳朵在伤口处一贴,正好把那刀口补上了。
甲寅说阿爷,三叔,你们原来没死呀。
三叔就笑了,阿爷也在笑,笑如鬼哭,然后甲寅就发现自己忽然间就飘了起来,越飘越高,似一叶秋枫,随风而荡,他想用手去拉阿爷,可紧绷绷的根本用不出一点力来,只能看着阿爷与三叔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阿爷,三叔……”甲寅哭着喊出声来。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你可终于醒了。”
甲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正是秦越那张憔悴后依然英俊的脸庞。
“九郎。”甲寅轻轻的喊了一声,眼角就酸了。
秦越轻轻的用手探了探甲寅的额头,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这就找老毒医去。”转身去的时候,甲寅分明在秦越的脸上看见了一滴水珠甩下。
秦越很快就去而复回,脚步声声,足有六七人,但都静在门外了,只有两人进了房来。
“春妞?”
“噫,虎子你真醒了,别动,让我爷爷帮你看看。”
甲寅这才勉强对司马错一笑,司马错先试了试他的体温,再搭了脉,对春妞道“熬的汤药拿来。”
门外有人接话“某这就去灶下拿。”
甲寅疑惑了,怎么是三多的声音?
司马错把他被子掀开一角透气,笑道“你小子算是福大命大的,这般重伤,四天三夜了,阎王也不收,等下喝了药水,再吃点清粥,就有精神了。”
等司马错一出门,呼啦一下,秦越、花枪、刘强就涌了进来,恰好祁三多把药端来了,众人轻手轻脚的把甲寅扶起,祁三多执着勺子就要喂,春妞道“看你笨手笨脚的,我来。”
祁三多嘿嘿笑着递过,春妞一手端碗,一手执勺,先凑嘴边轻呼,再将勺子轻轻的触到甲寅嘴边,自己小嘴却不自禁的张着,轻啊着,如此一勺勺的喂下去,甲寅的肚子“咕咕”声如蛙鸣。
春妞放下碗,见秦越又将甲寅放回床上,猛然间想起什么,道“快,快出去。”
春妞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但显然迟了,只听“咕”的一声巨响,一股浩荡之气开始在屋里弥漫,春妞捂着鼻子,跺脚骂道“臭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