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皮笑肉不笑地轻声道:“手下人下手重了些,阁下勿怪。”
十伏忘随之淡淡地勾唇,虽弧度不明显,却是十足十的冷嘲讽笑。
他不想说话,也懒得说话。
在关州守株待兔,选着他重伤的时机来抓人,为了防止他逃跑,将他的手脚筋都挑断,唯独留下一只右手的。
这些亡修人什么目的他半分不好奇,唯独笑这副比往日自己更加虚伪的嘴脸。
见状勾塔似乎也不恼,第一次见这传闻当中藏头门门主,倒让他十分地刮目相看。
他在油灯下走近了些,微微低下一点头,脸上的皱纹化作一道一道深寒的阴影,他看着十伏忘问:
“晏云台在大寻被捕过一回,那一次所用符纸,门主可还记得如何画?”
话落,十伏忘目光终于实质性地落在身前勾塔身上。
他想,勾塔现在应该还不知晓夺阳符与魂体。
巫术一道再无二人的青衫一死,除了他外,想必世上已经无人知晓这个秘密了。
两三秒思绪间波澜不惊,他抬眉轻声道:“原来你们是为了他?”
勾塔闻而不答,只关心十伏忘的答案:“记得吗?”
油灯在沉寂冷寒的石屋中炸开,接着十伏忘眼睛笑起来,摇头答道:“不记得。”
勾塔森寒的目光在十伏忘虽笑但冷的脸上微凝。
片刻他直身来,挥挥手,身边的人立即走过来蹲下,手中锋利的刀直接斩下十伏忘的一根手指。
剧痛之下,十伏忘当即痛哼一声,苍白的唇咬出血来,额上青筋暴起,背靠墙痛苦的喘息下,淡如池水的眸中瞬间爬满血红的丝。
面前勾塔居高临下,看着他如同看刀下可任意斩杀的牲畜:
“冥顽不灵,曾经你算计过晏云台两次,现在不会要告诉我,你们情谊干净非比,容不得背叛吧?”
说完,勾塔声音寒气森森地落下:“若偏要与我做对,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冷汗如珠从十伏忘头上滚下来,发颤的唇微张喘息,他仰头看向勾塔,似乎要说什么。
一双冷漠的眸根本不见丝毫的畏惧。
眼中平静到极致之时就变成了坚决,坚决得像个一心求死之人。
接下来当他的话说出口时,石屋里所有的人无一不这么认为。
十伏忘颤着声音道:“...真好笑,我、伤他、算计他,但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
勾塔瞧了眼前嘴硬的人半晌,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调查有误了。
此时他耐心全失,已经无意再与其扯皮,当即对屋里的下属冷声道:
“拔去他的指甲,扔到雪中,别让他轻易死了。三日满后,留口气扔去喂狼。”
“是!”
梦僵跟着出来,走在勾塔身后,他问道:“...就这样放弃了么?”
勾塔此刻虽然心情不舒,但从一开始他就并未将能轻松对付晏云台的希望寄托于此,所以心中并无太大落差。
他沉下眸道:“本王想要的只是符纸罢了,来日方长,不必急于此时。”
他勾塔就是这样的人,极善忍耐,可以为一件一定要做成的事步步筹谋。
想要建立一个自己想象中亡修国,他可以从二十岁到三十五岁。
想要得到那威力非比寻常的符纸,他可以从大寻东皇寺之后至今日,寻找机会将人带到面前来。
如今得不到,来日定在他手。
勾塔无比信奉这一点,他推开门,走进了明光熠熠的大殿中。
昏暗的石屋里,十伏忘双手被一根一根拔去了指甲。
被人按住的他,除了汗湿的鬓发与痛苦到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