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墨水一样的夜里,永远像黑夜一样的刑室里,花影是里面唯一的一道颜色。她羸弱地趴在地上,全身就好像是林间失火,霎时间埋葬了所有的生机。一道疑似开锁的声音响起,白枫眠走了进来。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垂眼看向了花影,却仿佛眼中空无一物。
他抬了抬他那双没有任何颜色,与刑室里的幽深时有重合的眼眸,向自己身旁的一个人问道:“墨翼尘,你们把她打死了?”
“没有,尚留一口气。”
花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艰难地抬了抬双眼。白枫眠见了,蹲下身来,擒住她的下巴道:“你杀他做什么,或者是谁派你来的?”
花影声音沙哑且微弱:“没有。”
花影倒是想告诉他,但是那人除了给自己留下一个名字,什么也没有留下,恍然如大梦一场。
花影突然顿了一下道:“我只知道她叫念曦。”
“念曦?”这名字白枫眠倒是未曾耳闻。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倒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愚蠢,什么都不知道就替别人杀人,未免有点好笑。
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对着被自己玩弄于股掌的人说愚蠢,才是可笑。掌权不过掌的是弱者的人生,逃不过股掌,就避不开愚蠢。
白枫眠戏谑道:“你的眉眼真像一个人,而且一样蠢。”语气中带有一丝玩味的气息,然后便甩开她的下巴,对着墨翼尘随意且慵懒道:“杀了吧。”
“另外再去查一查那个叫念曦的。”
白枫眠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白枫眠走后不久,墨翼尘对着自己其中的一个手下道:“小齐,处理干净了。”
之后也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这个叫小齐的,先是叉着腰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随后停下了脚步,对着余下的人道:“你们先下去。”
于是乎在这不见天日的刑室里,只有小齐与花影二人了。小齐慢慢走向花影,花影有点害怕的慢慢抬起头,只见此人一纯真少年郎模样,没人会相信他是会杀人的。
小齐慢慢蹲了下来,黑暗中,四目相对,小齐一脸笑意的看着花影:“什么都不知道就帮别人杀人,你是我在这世间见过的第一人。”仿佛在逗一只小猫一样。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不愿说还是不知道呢?哼!”花影不屑的说着,花影觉得自己再蠢还是想死后留有一丝尊严在。
“我知道。”小齐一脸狡黠,浅浅的笑着。花影看着他觉得此人和平时自己在大街小巷看到的顽皮孩子没什么两样。
小齐说罢便往花影口中塞入一药丸似的东西 ,花影挣扎着就想吐出来,却被擒住嘴巴,强硬让她吞了下去。
紧接着花影便感觉胸腔里翻江倒海,一口鲜血顿时吐了出来,紧接着便感觉眼前一黑,连呼吸也没有了。
小齐拍了拍手,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齐公子,那女人怎么处理啊。”
“已经死了,扔到万骨窟吧。”没等这些小卒开口,便已经不见人影了。
“是。”
地阴大殿里,木离静静的在打坐,突然口吐鲜血,青筋暴起,头上冒着晶莹的汗珠。
这时千秋岭走了进来,瞧见此副惨状,赶忙去搀扶她。千秋岭是地阴族的族长,说是地阴族,其实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地阴族从来不收弟子,而且因为邪术起家,向来被世人诟病,也没有人愿意入地阴一族。只不过地阴族上一任族长没有子嗣,这才收了千秋岭当徒弟,顺势又成了地阴族族长。
他十分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还受的住吗?”
木离皱着眉,风轻云淡道:“月月如此,我已经习惯了。”
千秋岭心想,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