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承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按照温以诺现在的精神和心理状态,直接告诉少年,安东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兼下属,是绝对行不通的。
可安东又和自己相识多年,虽然脑子是有些不好,总是弄出麻烦事。
但到底是当初连生命都受到威胁的时候,都能绝对信任的人。
用普通关系敷衍也不太好。
对不起安东,也是对温以诺的不尊重。
刚刚好,皇帝和贴身太监这种类比,能完美解释。
安东已经麻了。
尽管他不是华国人,但“太监”这种在国际上都知名的词汇,他还是能完全听懂的。
倒是能理解傅瑾承为什么没说自己是他弟弟。
只是……为什么!要用!太监来类比!
傅瑾承并不觉得这个类比有什么问题,他甚至为这个回答有些沾沾自喜。
温以诺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还不等他细想,被傅瑾承用眼神威胁的安东开口,打断了少年的思路。
“啊对对对。”安东干脆利落破罐子破摔接下,“就是这样。”
温以诺还想说什么,可被傅瑾承用死亡视线盯着的安东站不下去了。
掩耳盗铃式接了个电话,安东扯出一个“我奶奶养了十八年的狗要生了”这种奇葩理由,迅速跑开。
速度快到快出了残影。
温以诺一直等到安东完全消失,才猛然回过神来,放开挽着傅瑾承的手。
青年失落了一瞬,马上调整过来,主动牵住少年自然垂落,放松的双手:“走,我们现在回家。”
温以诺默然着,一直到上了车,才抬头。
黑白分明,不带一丝杂色的眼睛通过后视镜,对上傅瑾承的眼睛,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哥,你很信任那个金毛外国人。”
傅瑾承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抖,差点打滑。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要算账的意思?
温以诺看着驾驶座上明显紧张的青年,嘴角勾起一抹明显的弧度。
傅瑾承是在因为他的话紧张吗?是在害怕因为这件事被自己疏远吗?
可他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至多再加上高兴。
高兴哥哥离开家以后,也遇见了值得信任的人。
再次看了眼后视镜中紧张的碧色眸子,温以诺闭上眼睛,语调轻松:
“哥你怎么还愣着?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快点啊。”
傅瑾承忙回过神来,启动车子。
一路无话,傅瑾承一路也都在从后视镜中观察在后座闭上眼睛睡觉的少年。
回家的路开了超过三分之二,一直闭着眼睛的温以诺睁开了眼。
他这次没再去看傅瑾承,只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急速掠过的沙滩和高大的椰子树。
看着看着,温以诺觉得眼睛和鼻子都有些酸涩。
少年抽出湿纸巾擦掉酸涩,依旧趴在车窗上。
傅瑾承自觉放慢了车速。
车窗外景色后退的速度变缓,看清楚外面十多年过去,没有任何变化的高大树木,温以诺眼眶中刚刚消失的酸涩又一次浮了上来。
他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把涩意再次压下。
“哥。”看着外面熟悉的金色沙滩,温以诺哑声开口,“你还记得这里吗?”
傅瑾承把车开进路边停车位上,开门下了车,站在温以诺趴着的车窗边,目光虚虚落在空中,并未聚焦。
像是在透过空气,看向很多年以前。
“记得。”他抬手在少年被风吹得凌乱的发顶上揉了一下,“妈妈以前经常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