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弦想到平康坊外还有两个煞神等着呢,不说也不行,只好先认错:“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
她起身到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门,确保外头无人偷听,才重新坐回来压着嗓子将事情与邬三娘说了一遍,最后认真道:“我没把你的名字告诉他们,你若是不愿意也不妨事儿,我出去与他们说。”
怎么说她没想好,但她这人性格有点江湖气,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这事儿是自己的,没道理非要平白将人扯上。
邬三娘听完虽面色不好,却也没有与她生气,她在欢场多年,想的自然比江上弦多一些,将嘴里的羊肉吞入腹中,嘬了嘬手指才道:“你知道金粉梦一共有多少我这样儿的么?”
江上弦又不是在金粉梦打工做HR,哪里能知道这个?摇了摇头,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楼里有舞姬三十四人,女妓四十二人,歌女二十一人,这些加起来就有九十七人了,平日若是少了哪个,妈妈定是要着急的,长安失踪案我也是听过的,我虽没数,可若是少了哪个,妈妈老早派人出去满城的抓了。可我这些日子,却从来没见这动静。”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觉得死的应当不是金粉梦的娘子。
江上弦很是松了口气,既是这样,那跟邬三娘就更扯不上关系了,还好还好。
“至于你说的上了年纪的,除了鸨母,便只有那些上了年纪自己掏钱住在后头的,那些主儿都是自己攒了银钱,赎了身的,不过就是大半辈子都在这楼里耗着,临老了也没个依靠,便干脆留在这儿了,我与她们素来不熟,平日里也是极少打交道的。”邬三娘见过的达官贵人多了,大理寺少卿罢了,她倒是不怵,反正她又没犯事儿。
江上弦点头如捣蒜,十分配合:“三娘说的极是,这么多人,哪里能记得过来,我连乐仙楼那么些人的名字都没记住呢。”
她装乖的模样看的邬三娘不住发笑,随手朝桌上的香炉一指:“若是不接客的时候,我也是不用这香的,你在我身上闻到这味儿,也就是每天晚上都在这儿屋子里点,这味儿就总也散不掉了。”
她虽是舞姬,可进了这地方,伺候的都是达官贵人,舞姬不过就是比女妓听起来好些罢了,干的事儿都是差不离的,只要肯掏钱,她们就得伺候,这助兴的春宵百媚自然少不了。
“那你知道,还有哪家也用你们这春宵百媚的么?”
“没有。”邬三娘十分干脆,想都没想,压低了嗓音说小秘密:“寻常的香,香料铺子都能买着,就这个,我们都不是自己花钱买的,都是妈妈给的,只有我们这样在楼里有点牌面的,才能用。”
说到最后,她有些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江上弦:“......”
行吧,这种精神就很值得敬佩,干哪行都要出彩,吃屎都要吃最热乎的那一坨,她懂!
平康坊北门外墙角。
崔辩叙身姿挺拔凌厉如同一柄绝世宝剑,若是让江上弦来说,再怎么看这男人不爽,也只能夸赞一句:好剑好剑。
边上蹲着的像只杰尼龟的从镜海百无聊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天空中热辣的日头,禁不住后悔没有在乐仙楼也厚着脸皮吃上一碗那很香很香的东西,此时有些口干舌燥:“少卿,江小娘子该不会跑了吧?怎么这么久没出来?”
“跑?”崔辩叙略带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觉得自己这个下属只怕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娘子,跑?笑死人了,让她先跑一天再去追,逮不住人他崔辩叙三个字倒过来写!
从镜海也就是等的太无聊了,有些没话找话的意味:“昨日一个小娘子都没丢,不知今日如何。”
昨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