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辩叙赶到也需要时间,纵是一路不停等他到时,留守的护卫经过多日寻找,也只找到一些疑似邬三娘血衣的碎片,这一趟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邬三娘到底是真死了还是假死逃遁了,他们都不清楚,若是假死,那幕后之人为何要救走邬三娘这么一个小小舞姬?此事越发迷雾重重了。
可这案子又不得细查,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若是那背后之人再做些什么.....
时间一晃就到了冬日,长安城里这一段时间都很是安稳,好像所有的紧张气氛都在年中的时候用完,到了下半段便没了后劲儿。
江母从灶房出来,身上还带着股热气,一张嘴就是白雾:“年奴,起咯!”
天气越发冷了,就算有热乎乎的羊肉汤喝进肚子里,可也有不少人受不了大清早坐在没有任何遮挡的寒风里吃早饭,夏真英翻来覆去几个晚上没睡好,终于下定决心花钱买了两床二手薄被褥,用杆子支起来放在两边挡风。
至于效果么....
江上弦只能说聊胜于无吧。
天气转凉的最大危害,对于她本人来说,那就是早上和被窝难舍难分的程度达到巅峰,她深刻怀疑人类也许在多少多少年以前,到了冬天应该是跟蛇一样冬眠的。
中国人讲究一个春困秋乏,夏懒冬眠,江上弦每一天早上被江母的大嗓门叫醒之际,都只想在这一刻与世长辞,上善不争是对她此刻状态的最好诠释。
地炉里头的柴火每每到了寅时正就熄灭了,就算用了暖帘屋子里的温度也会一点点降下来,江母拍了几下门之后直接推门,掀开暖帘进来,将一个小小的铜手炉塞进她的被窝,把手里的水壶放下,顺手在她背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还不快些,偏你金贵儿,每日都非要这手炉才能过活。”
(唐代室内取暖的方式有两种,王公贵族一般会室内用铜制的熏炉或者暖炉燃烧木炭取暖;平民则是在屋子里挖一个深坑,在坑里堆满木柴,掺些松脂和杉子之类的易燃物点火取暖,称为‘地炉’。)
江上弦咧嘴傻笑,两只手麻利的在手炉上翻来翻去烙饼似的取暖:“阿娘,肉都送来了么?”
这手炉是崔辩叙送她的,嘿嘿,万事俱备,只欠告白,四舍五入,等于谈了。
摸肌肉美男的好日子,近在眼前,未来可期!
“坊门一开就送来了,按你说的,这回可是买了老多肉了!”江母说着便有些心疼的又是一巴掌拍在这馋嘴丫头背上,也不知随了谁,整日脑袋瓜子里就惦记着吃食。
天气转凉,江上弦就开始馋柴火腊肉了,长安的天气实在太过干燥,从秋风开始刮,每一天早上醒来,她的嘴巴子就跟打了啵啵似的,肿肿痛痛的。
身体的疼痛既然受了,肚子里的馋虫就绝对不能亏待:“盐和柏树枝子可都备好了?”
(唐朝前期,盐价相对比较低,每斗盐的价格约为10文钱,一斗大约为12.5斤,直到安史之乱爆发和唐朝财政危机的加剧,唐朝开始推行‘榷盐法’,即食盐专卖制度,导致盐价大幅上涨。)
“咱家拢共这么大点地方,哪里有那么多柏树枝子能放?你不是说那肉还得腌上几天么?急什么。”真真是孩子一句话,当爹妈的跑断腿,家里的白日里有空的总共就她和夏老夫人两个,外头这么冷,总不会让老母亲出去采买,昨日她都没怎么睡觉,光去买东西去了。
江上弦嘿嘿笑着把崔辩叙送的那枚小罗盘挂到脖子上,这东西天气热的时候戴着倒是不错,就是天冷了还是太凉,她自己去淘换了点碎布头让江母给她缝了一个五层的小布袋子,挂在脖子上。
江母睨了她一眼,撇撇嘴:“那个崔少卿,是怎么个意思?我可告诉你,那般的身份,可不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