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辩叙左眼微挑,心里有了些猜测:“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不要隐瞒,才能早日找到红鸾。”
他没有说把人救出来,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红鸾已死,他不想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红豆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开始认真的叙说:“二十九那日,我家娘子想着第二天晚上要登鼓表演,便与鸨母说,晚上就不接客了,可是鸨母不肯,娘子便也没有再多言,那天晚上的客人....”
提到那名客人,她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是个畜生!”
汪雷生心里暗道,到秦楼楚馆的人,在外都是衣冠楚楚的人样,可一到这儿,有五六成都和平日里的形象大相径庭,丑态百出,凶相毕露。
这些女子也是可怜人呐。
红豆骂了一句,惊觉失言,惶恐不安的看了一眼崔辩叙,见他并无不高兴之色,心下才稍稍安了些:“奴在屋外听到他将娘子折腾到四更才歇,奴等里头传来鼾声才敢进去瞧瞧娘子,娘子,娘子身上.....”
“可是有伤?”崔辩叙接话,他也知道,有些男子在床底之间,喜欢用粗暴的方式对待女子,女子本弱,又是做这行当的,如何敢反抗?
“是。”
红豆吸了吸鼻子:“娘子身上都是红痕和齿痕,好在没有出血,奴给她上了药,娘子便打发奴去睡了,让奴第二日一早便将她叫醒,她要再练练舞。”
汪雷生不禁感慨:“红鸾娘子真的勤勉。”
他要是读书上值有这个劲儿,只怕也不能一直就做个司直吧?
红豆看了他一眼,解释道:“登鼓表演的足有十人,娘子若想在其中脱颖而出,自然要比旁人更努力些,这样才能早日赎身。”
崔辩叙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三十那日一早,奴便爬起来给娘子领了餐食回来,娘子吃过之后,便去练舞了,中午的时候,奴领了午食回来,才去将娘子叫回来的。”
“她在哪里练舞?可有旁人瞧着?”崔辩叙插嘴问道。
红豆脸上闪过一丝骄傲:“娘子在后院就一间专门用来练舞的屋子,只要她在里头,旁人都是不得进的,我家娘子的舞技乃是自己苦心琢磨,而后编成舞,才不是跟旁人跳的一样的。”
汪雷生赶紧给崔辩叙科普:“绮春楼红鸾娘子一支踏雪无痕,可谓是整个平康坊都有名头的,在下雪的时候瞧最好了,属下有幸曾见识过一次,那真真是美人身轻如鸿雁....”
“是,这位上官说的对,我家娘子一直期盼着三十那日晚上,表演之时若能下雪,那她的舞姿必定能从十名舞姬中脱颖而出!”
崔辩叙点头:“红鸾也是下午不见的?”
“是。”
红点深吸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对她就好像一个噩梦:“娘子吃完午饭并未休憩,为了腰肢柔美,不能多长一丝肉,娘子吃完饭都是要去走一走,逛一逛的。娘子说她自己出去走一走,一会儿便回来继续练舞,这本是寻常之事,可那日,娘子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
“那你方才为何如此笃定,红鸾是出了事儿?”崔辩叙听完,还是想不通她刚才为何能那么肯定。
红豆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再次落下,将一直垂在身侧的两只胳膊抬了起来,撩起衣袖,上头是密密麻麻的鞭痕和淤青,皮开肉绽许是有些夸张,但上头的伤痕,每一道都是出了血,又结了痂,还有几道新伤,还在往外渗血珠子。
她的唇色发白,眼睛微微颤抖着:“我家娘子对奴极好,她说过,若是有朝一日攒够了银钱离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定要将奴一块儿带走的,鸨母平日就爱大骂楼里的婢女和不挣多少钱的娘子,若非有娘子护着,奴也只怕早被打死了,她知晓,以鸨母的性子,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