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眠一口咬在枕头上,痛得有气无力道:“我…”
她一回想,不是?
她躺了一整晚,怎么还错了?!
“我…没错!”
她嘴一硬,做人不蒸馒头争口气,反正升卿现在应该不会再对她做什么,她顺着杆子耀武扬威一回。
“啊!!!错了错了错了!”
“我!…错!了!”她脸蛋憋成红茄色,差点将下唇咬破。
升卿冰凉的手在她酸软经脉处一按,她当即求饶。
“师父…我真的错了,放过我啊!”郁眠像只毛毛虫一样,蛄蛹着想跑,被拽住往回一拉。
今天这顿正道第一人玉浮山山主怀慈尊者的独特马杀鸡,她注定是逃不了了。
门口,得知主人回来之后特意端茶倒水,准备献殷勤的小莲端着热水盆站在门口,被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一震。
这种又痛苦又夹杂着诡异情绪的口味,是它作为鬼魈第一次品味到,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珠帘扯开,升卿换做一身烟紫罗裙,眉间一颗菱形透紫眉心坠,左右各四根玉骨排簪挽在发后,双眸柔和微眯坐到床边,看着将自己包成蚕宝宝的郁眠。
掌心轻轻拍在郁怂怂身上,像是搓卷一样将她推动,语气温柔。
“眠儿,辰时了,该起来修炼了。”
郁眠趴着缩成一卷,一动不动,身体现在已经不酸软了,甚至因为突破,恢复速度快了不少,已经可以正常下地。
但是她就是有点别扭。
起先玩闹时候,可以因为一时情绪被疼痛压过,暂时忘却心中思虑。
此刻冷静下来,两人在这安静的房间里,都是清醒的状态,她脑海里刚刚被打断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且因为对方苏醒那毫不在意的模样,更加尖锐地刺向她本就有些脆弱的内心。
升卿这是什么意思,将她看作一个炉鼎吗?
她已经活得够没有尊严了,如今…呵,她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就像是一个……妓子。
她早上苏醒来某一刻,是真的想死的,因为她深知这不是结束,只不过是个开始。
她没有选择地这样活着,还不如一了百了,可真的死去她又不甘心。
她真的不甘心,明明那么努力地活着了,修炼六门,兼职售卖符箓,加修《符杀六记》,还有前几日顾师伯给的《摘星录》。
筑基后马不停蹄下山历练,战斗,杀人…
为什么?!
升卿原本惬意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她敏锐的觉察到郁眠身上的丧气 。
又是这种情绪,和之前一般无二的,没有求生意志的情绪,好似活着只是没有一个适当的借口死去。
她眉头一皱,不明白人为何会有这样复杂的情绪,一夜欢好换取连升两级的修为,不是该喜悦吗?
为怕她根基不稳,升卿特意将可以突破筑基巅峰的灵力往下压了压,巩固凝实。
她兀地有些烦躁,这样让她感到不适的情绪,令她陡然生起一股无名怒火,想要摧毁些什么平复。
心中思绪翻涌,可手上却轻拍上了被子,语气柔婉道:“怎了?”
“缘何伤悲?”
郁眠没有将头探出来,只是包在被窝里闷声道:“师父…我不知该怎么顶着这具身躯继续…下去…”
她怪升卿吗?
或许有点,但并不是全部,郁眠深切记得自己如何与她欢愉,更记得清清楚楚,她说过要负责。
即便是这样的负责,她也认了,一报还一报。
可无法接受,自己摆脱不了这如同诅咒一般的身躯,她像是一个体质傀儡,无可奈何将她理智和尊严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