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容拉开备好的木弓,三棱箭应势而出,每每都是正中匪贼的面门、胸口等致命部位,尽量不麻烦底下的人补刀。
这种时候,人多势众的好处便体现出来了。
那些百姓虽然大多手无寸铁,也不会拳脚功夫,但他们以多打一,几个人联手抱住匪贼,对着匪贼抓挠啃咬,那石块砸来砸去,用木棍捅来捅去。
项容几次看见有人举着木棍从背后偷袭,砰地敲在匪贼的头颅上,她趁匪贼浑身发麻,再射箭,那匪贼根本无从躲避。
大概过了一刻钟,项容的三棱箭用完了,沿途削好的木箭也消耗不少,匪贼才被一一清除。
商队护卫经验丰富,挨个检查是否有活口,要是还有口气,便补上一刀。
补刀的同时,在匪贼身上翻翻捡捡,除了捡武器,主要看有没有值钱的物件儿。
不过几乎一无所获,毕竟是出来打打杀杀的,谁没事把宝贝揣身上,打斗中丢了都不好找。
项容也从树上跳下来,回收她的三棱箭。
三棱箭可以循环使用,她自己削的木箭却不行,很多嵌进匪贼的血肉里,要么中途折断,要么拔出来不复尖锐。
项容不自觉地叹叹气,甚是惋惜,对箭矢上的模糊血肉倒是冷静看待,随手在匪贼的尸体上擦了擦,惹得旁边补刀的护卫时不时地多瞅她一眼。
方才打斗的时候,凭空有箭矢袭来,原以为是匪贼埋伏的弓箭手,谁知箭矢对准的是匪贼。
且那人箭法甚妙,几乎是例无虚发。
项容身旁的护卫忍不住同她搭话,“小兄弟,箭法精妙,是个中好手啊。”
项容戴着面罩,草帽也没摘,只有一双漆黑的眉眼露在外面,还有眼尾附近的那道假疤痕。
她微微偏头,看向那人,声音压得有些低:“是你们武艺高强,打得匪贼没有还手之力,我才能趁机偷袭。”
商队的人早就发现一群普通百姓里混了个容貌略显凶悍的人,背后两把柴刀甚是显眼。
看身形应该年纪不大。
一开始他们还心怀戒备,派人专门悄悄地盯了几天,发现那人除了比较沉默之外,并无异常之处,这才不再多加关注。
没想到今日成了他们的有力帮手。
护卫笑了笑,不再说话,继续检查匪贼是否都死透了。
过了会儿,商队的领头大声道:“人都死了,没事了。大家伙儿动动手,看中的衣裳、鞋子尽管扒下来换上。”
他们大多衣不蔽体,脚下的鞋子早就磨烂了,还有不少人一直赤脚赶路,脚背脚趾早已惨不忍睹。
脚底水泡破了结痂,再被磨破,最后磨成了厚厚的茧。
一听商队领头这话,他们立即一窝蜂涌上去,先不管合适不合适,把尚且完整的衣裳鞋子扒下来再说。
刚才拼了命打完,一时意气用光,他们看到满地尸体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全都心有余悸地躲在一旁,任由护卫们检查活口情况。
可是现在让他们扒衣服鞋子,他们突然又来了极大的勇气和激情,恨不得把躺在地上的尸体都剥得干干净净。
不论男女老少,都去动手,完全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
等那些匪贼都赤条条躺在地上后,原本衣衫褴褛的百姓都改头换面。
换了齐整的衣裳,肌肤就不至于裸露在烈日下,接受紫外线的暴晒。
以前在地里干活干习惯的大人还好些,主要是有些孩子,皮肤相对娇嫩些,被晒到通红、脱皮,总是哭着喊疼,就像有人在撕扯他们的胳膊腿儿。
分完那一点微薄的战利品,众人高高兴兴地继续上路,看着身上的“新衣裳”,莫名有了力气。
可领路的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