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都是我不好,”秦瑛忙不好意思地揽责任,“是我沉不住气,遇事就慌,带累得我婶子也没了主心骨儿。”
赵虎给王老婆子端了一碗水来,她慢吞吞喝了,掀起眼皮看了秦瑛几眼,“瑛子,奶奶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心软是你的好处,可是无条件心软,没底线退让,不光会害了你,也会坑了你身边的人。
“如今你也是当娘的人了,你也不希望你闺女将来软弱可欺吧?
“可当娘的,是闺女的榜样,你立不住,还指望她能有多刚强?”
秦瑛一脸茫然。
赵大婶用手肘拐了拐她,低声道:“这是说你小姑子的事儿呢。”
秦瑛的小姑子郭妮儿,郭老夫妇的老来女,比秦瑛小七岁。
秦瑛从到郭家就一直照顾着她,比郭父郭母还尽心尽力。
换来的却是郭妮儿的呼来喝去。
被舅家接走的时候,家中存粮和值钱东西都被郭妮儿指挥着搜走了,恨不能连老鼠洞都给掏干净。
都八岁了还能啥事都不懂?这分明是不给秦瑛留活路!
秦瑛抿了抿唇,神色微凉,垂眸道:“您老的意思,我明白。郭妮儿那样绝情,我早不把她当家人看了。
“她发达了,我讨饭都会避开她的门头;同样的,她若落魄了,我也是绝不会帮衬的。
“当初那事屯里人都能做证,就是郭温回来,我也不怕。”
更不要说,母亲的遗物她其实还留了一部分,如今都妥善收着。
原先家里断粮的时候,她是想过拿出来变卖的,赵大婶执意拦住没让,说若拿出来就该成催命符了。
王老婆子微微点头,“嗯,你心里有数就成。”起身要走。
秦瑛端端正正给她行了个礼,“多谢您老人家提点。”
王老婆子笑着摆了摆手。
那娃娃是个有来历的,她愿意结个善缘。
确定安安没事,三人也就放下心来。
头天晚上已经耽误了,这晚便不再迟疑,带了锹镐、绳索、筐子等物,灌了足够的水,背上安安,便悄悄离开了村子。
走出一段路,确定无人发现,三人才上山。
到了山上还谨慎地又观察了几次,走了两道曲折迂回的弯路,终于抵达先前定好的挖地窖之处。
清理出一块干净地面,挖了个沟做隔火带,又打了枯草厚厚铺开,将安安放上去。
点了照明的火堆。
三人便挥动铁锹开始挖地窖。
大约半个时辰就轮着休息休息,过去照看一下安安。
背着安安也能干活,只是怕孩子不舒服。
表面的浮土好挖,往下挖了三尺就碰到了石头,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石头挪开。
因此,一直到离天明还有一个多时辰,三人才挖出个大概雏形。
将铁锹藏好,三人胡乱打了些干柴,便忙忙下山去。
到家也就眯了一会儿便又起来了,今日轮到他们去田里巡视。
匆匆一日过尽,三人早早吃了晚饭——早先他们两日才糊弄吃一顿,现在一日吃两顿,——便胡乱睡下了。
万籁俱寂之时,爬起来上山……
日子在这重复中被填得满满当当。
安安蹬了蹬腿儿,伸了个懒腰,哇哦,三日休眠,怎么还这样累?
先自检一下,哟?睡了三天,能量值竟然增加了0.1?
原来他们情绪波动过大,带给自己的能量更多。
恰好轮到秦瑛休息,她瞧着安安被单都散了,吓了一跳,赶忙跑过来,蹲下身一瞧,安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骨碌碌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