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赵大婶笑了起来,“还是周大人您心善!”
周彧低头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安安,可是这么冷的天,带着她出门,可真让人不落忍。
安安努力睁大眼睛,仰头看着周彧,帅大叔,给你看我的实力,我是坚强的,不怕冷的!
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原本皂白分明,此刻充盈了因困倦而产生的泪花,越发水润澄澈,眼白透出只有小孩子才会有的钢蓝色。
但受困意支配,她圆睁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便会合上,这一合上浓密纤长的睫毛蝶翼一般扇动起来。
小家伙便会受惊般再次把眼睛睁大,然后又合上,再睁大……
小脖子似乎也变得软了起来,小脑袋摇摇晃晃,直往下栽。
周彧既觉可爱,又感心疼,忙把孩子递还给赵大婶,轻声叮嘱她早些带孩子回去睡,“捂严实些,小心别受了风。”
赵大婶自然也无心再留,忙起身告辞。
正巧,对面屋子里的几个人也出来了,陈九叔道:“你们跟我说也没用啊,我就是个老废物,有啥你们同周大人说吧。”
徐侠跨步上前,随时准备把那几个衣着破破烂烂满身满脸都写着愁苦的人隔开。
赵大婶匆匆跟陈九叔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这里,几个村民知道了周彧的身份,纳头便拜。
陈九叔代为说道:“周大人,这都是隔壁屯子的,想来求您帮忙打井。唉,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若是多一口水井,盼头也会多一些。”
几个村民也开始说自己的诉求,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
周彧抬手虚虚一扶,“各位请起吧。”
几人慢慢爬起,束手束脚站着,嘴里颠来倒去还是那几句话,“求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吧!”
陈九叔与周彧相处久了,他又不摆官威,倒没有多少畏惧,先请着周彧上座,亲自去倒了水来,又招呼那几个人一同坐下,“咱周大人是个真正替咱老百姓做事的。
“咱的难处他老人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呢!”
周彧有些好笑地瞟了小老头一眼,怎么,这就不是当初处处防备他的时候了?
陈九叔干咳一声,站起身来,“那啥,你们慢慢说,我去刨几个萝卜……”躲了出去。
周彧看了那几人一眼,微微颔首,“放心,你们所求之事,我已经在考量了。
“这几日会过去看一看能不能打井。
“你们且不要抱太大希望,过去你们没做成的事,不见得我便能做成了。”
他知道,这两个村子其实在桐树屯挖出水之后,也试探着在自家村子周围挖过水井,但都失败了。
槐花沟的里长讪讪说道:“大老爷,俺们估摸着,是俺们光靠锹头镐头挖得浅才没出水。
“一闹旱灾,打井队也不来了,我们没有那些硬家伙,实在是挖不了多深。”
周彧摆摆手,“不必多说,我都知道。你们过冬的准备可都做好了?”
几个人愁苦的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意,“每家每户都分了些粮食,不保证能日日吃饱,起码不会饿死了。”
周彧又问:“来年的粮种呢?可备好了?”
“备好了备好了,”几人笑意加深,“我们自己手里有一些,加上您给发的,总也够糊口了。”
又有一人试探着问:“老爷,这田赋……”
“放心,”周彧微微一笑,“在你们彻底摆脱灾荒前,所有的徭役赋税全都免除。”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屋子里沸腾起来,等激动的情绪渐渐冷却,几个人又小心翼翼问道:“大人,当真?”
“千真万确,”周彧郑重说道,“即使我被调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