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彧原本就是想以此为借口给赵家贴补点吃的,不管缝补成什么样都接受。
自从来了沁县,他便没了从前的讲究劲儿,不是真的不穿带补丁的衣裳,只不过都套在里头罢了。
可是看到赵大婶展示的这些,便有些意外了。
比如说袖口有破损,便把破损处裁掉一截,用浅色的布接上,再绣上简单的花纹,便好似换了一件新衣。
比如裤脚有破损,同样将破损处裁掉,却不是往下接,而是直接从膝盖处裁开,中间用其他颜色的布做衔接,走动间这补过的地方根本就露不出来。
那件披风就更令人惊艳了。
原本破损处绣成了浮云托日纹样,其下绣了一条松枝,披风另一边也绣了两丛松叶做呼应。
针脚细密匀净,绣功出挑,原本平淡无奇的披风因此增色不少。
他见过家中真线上的人织补,也不过如此,那些人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绣娘。
而赵大婶和秦瑛却是乡野村妇……
“叔!”
才想到这里,便听到了安安的叫声。
本来小家伙在秦瑛怀里吃饭,见周彧来了,便加快了速度,等秦瑛一给她擦完嘴,便迫不及待要转投帅大叔怀抱。
周彧忙把她接过来,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问:“吃饱啦?”
“嗯!”安安煞有介事点头,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饱!”
周彧逗了她两句,才和赵大婶说:“您手艺真好!”
“怎么样?我没吹吧?”徐侠笑嘻嘻帮忙把衣服叠好包进包袱里,“赵婶,您还有空没?”
赵大婶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小徐呀,你……你莫不是想让我给周大人做衣裳吧?婶儿不成的!”
看她满脸为难的样子,徐侠十分意外:“为什么呀?您给我做的衣裳不挺好的?我觉着,比在成衣铺子里买的好十倍!”
赵大婶赶忙摆手:“那可不是我的功劳,我惯做的衣裳就是我们乡下人穿的这种。
“你们那样式儿的我不会!那是我家瑛子给裁的。”
周彧忽然问道:“安安身上穿的也都是秦姑娘给做的?”
“是啊,”赵大婶为此感到十分骄傲,“俺家瑛子心灵手巧,别的不敢说,反正在俺桐树屯是独一份的!”
秦瑛去外头倒完洗碗水回来,刚好听见这一句,忙道:“娘,您快别说了!”
“怕啥!”赵大婶不听她的,“娘说的是实话!”她从炕上找出秦瑛用碎布头做的布老虎,拿给周彧看。
“大人您瞧,我们要不说,谁能看得出来这么好的布老虎是用快要糟烂的布头做的?”
秦瑛想要阻拦,周彧却已经接到了手里。
布老虎不大,只够小安安抱在怀里玩,却无一处不精致,尤其是老虎的五官,憨态可掬中又透着一股灵气。
安安把布老虎抱在怀里,戳了戳虎须,仰头对着周彧弯起眉眼,奶声奶气地道:“娘!斧!”
“嗯,”周彧也含笑回应,“对,这是娘亲给你做的小老虎!”
她眼睛眨呀眨,没有触发感情波动,自己收不到加倍的能量啊!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情绪波动起来呢?
周彧已经开始跟秦瑛说话:“秦姑娘,我现在还缺一套过年的新衣裳,年后我要访客穿的,不知能否麻烦姑娘帮忙做一做。
“我付酬劳,而且也不必太赶,只要初五之前做出来就成……”
话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啊,我忘了,正月里忌针黹,那便算了。”
赵大婶刚要说乡下人没有这个讲究,就被秦瑛拉了一把,干脆利落闭上了嘴。
安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这么能成?娘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