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街道中,头发乱糟糟的男子,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笑容满面,手捧一张破碗,拦着一位戴有面具的女子。
“大师,您认识他?”
顺着放方铭忧目光看去,硕鼠眼中满是好奇。
这个头发乱糟糟的乞丐,他是认识的。
或者说,整个下城区,都对此人有印象。
别的不说,他小时候,这个乞丐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他听祖父说过,祖父小时候,这个乞丐就是这个样子。
“算是认识吧。”方铭忧微微点头,偏头看着硕鼠,神色凝重起来,“硕鼠,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硕鼠看到他严肃神情,认真点头,“大师,只要硕鼠能做到的,硕鼠一定做到。”
“好,你现在去通知阁澜,叫他带上黄莺团长和冷言。”
硕鼠听后,望了眼不远处的鸡窝头男子,重重点头,便告辞快步离去。
方铭忧将目光移向诗人,发现他仍在纠缠那名女子。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方铭忧踏步走了过去。
“可怜可怜我吧…就献一点点爱心…”
诗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方铭忧走到近前,停下脚步,冷笑道:“什么时候,诗人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话音落下,被纠缠的女子与诗人,一同看了过来。
前者眸中略有惊讶,似乎在下城区见到方铭忧,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后者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方铭忧,眼中充满困惑。
将两人神情尽收眼底,方铭忧多瞧了眼女子,随即看着诗人,嘴角噙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忘记老朋友了?”
刚来到这里,就与他相遇,方铭忧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行踪,一直被灭世会的诗人掌控着。
偏偏还要装出这副模样,未免有点把人当傻子看。
“呵呵…”诗人收起破碗,温和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在乐土家喻户晓的鱼七大师,真巧啊!”
“您…是鱼七大师?”戴着面具的女子,惊疑问出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因溪小姐?”方铭忧皱眉瞧着她,诧异她为何来到地下世界,“你是跑出来的吧?”
因溪点点头,抓着衣摆,眼神有几分不自然。
父亲是不允许她来地下世界的,但她听了午阳的一番话后,决心做些什么。
她不想父亲因为母亲的死,而去伤害更多无辜的人,那样对任何人都不公平。
“因溪小姐,你待会还是回去的好,要是因尔伯爵知道你不见了,肯定会很担心你。”
说着这话时,方铭忧警惕看着诗人,惹得后者只能看向别处。
“不会的!”因溪摇摇头,湛蓝的瞳孔中,布满坚定之色,“我写了信,父亲看到的话,一定会理解我的。”
方铭忧还想劝说,一旁诗人插入话题。
“鱼七大师,尊重他人的选择,是对生命的敬畏。”
诗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深邃瞳孔中,隐约有悲伤掠过,像是飞鸟掠过水面,稍纵即逝,藏在水面之下的鱼儿看不分明。
“因为,你终究只是你,无法代替别人做出选择。”
“在命运到来的那一刻,你注定只是旁观者,难以插手。”
方铭忧看向他,眼神微凝,“诗人,说出这句话前,你不妨问问自己,有没有代替过别人做出选择。”
许多被蒙在鼓里,不知真相的人,在他点燃引线后,陷入了漩涡之中。
这些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选择的命运。
这番话,从诗人口中说出,倒更像是一名践踏众生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