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绍临深倒没急着动身,只先让盘古幡去栖霜苑将他娘唤醒。
而他则是独自回了一趟陶然院,支开下人,将先前从大房那里搜刮来的东西,连带酒楼送来的一桌佳肴通通收入空间后,这才施施然往前院走。
此时,侯府大厅内。
原本宽敞的厅堂中,早已聚满府中大小主子,连带绍临深那位被挨了几板子,就病得下不来床的二哥都被人抬着到场。
大家都是面色惊慌待立两侧,口中喋喋不休说着小话,目光眼巴巴瞧着端坐上首的徐氏。
“姨娘,你现在可还难受?”
绍临深悄声走到陈姨娘身侧,看对方倚在墙柱边,赶紧上前将人搀扶着靠在自己身旁。
陈姨娘这会儿面上倒起了几分血色,只眼中带着不安,低声同儿子交代道:
“临深,事情果真被……唉,外头传来消息,说你父亲和大哥卷进青州那件贪污案里,人已经被圣上打入大牢之中,现在还不知是生是死。
就是咱们侯府外,如今也被朝廷派兵围住了,这事怕是……怕是……”
陈姨娘话语未尽,可在场众人都猜到他们怕是大祸临头了,一个个哭哭啼啼的就指望当家主母能想想法子。
徐氏恨不能将这群女人打出去,她要有办法还能干坐在这里吗?
心下正烦躁着,就瞧见外边进来一满脸黝黑、胡子拉碴的中年大汉。
此人身形魁梧,身披甲胄,周身煞气弥漫,一双鹰眼直勾勾盯着众人打量,吓得众女眷不敢再吭声,这才满意颔首,侧头看向旁边的左右手,问道:
“如何,人可都来齐了?”
旁边的文书闻言,拿起名册一一清点人数,俯身恭敬回复:
“大人,还差三人。”
“嗯?怎么回事?”
那将领面露不虞,看着侯府众人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丝丝杀意。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滞般,有那胆小的孩子都吓哭出声,又被亲娘捂住躲到角落里。
倒是王敏悦找着机会上前,冲那将领俯身行礼,指着绍临深的方向,开口道:
“大人容禀,非是我等故意藏匿家人,只我那三弟妹和两个侄女前日出府后,便再没回来。
您若是要找人,还得劳烦诸位大人去青柳巷楚家领人。”
她这一开口倒是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绍临深身上,连带着那将领看过来的目光都带上几分审视意味。
‘真真是个毒妇!’
陈姨娘恨得咬牙切齿。
刚刚她一听这女人开口,就知道对方要作妖,若不是自家儿子,陈姨娘怕是要扑上去撕了这人的嘴。
倒是绍临深不觉意外,这女人早将他们这些庶出之人看做眼中钉,有落井下石的机会又怎么愿意错过。
因此,绍临深面上神色不变,坦然自若朝那将领拱手,道:
“小子同那楚氏素来不和,前日又因着内宅阴私发生口角,故已逐其和离归家。”
“不可能。”王敏悦矢口否认。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前,率先开口:
“大人,他在说谎,在和离这么大的事情,府上不可能半点风声都听不到,更何况既是和离,怎的嫁妆陪嫁下人都还在侯府?”
她不甘心,凭什么楚氏可以置身事外?
侯府其余人也是目光复杂的盯着绍临深,不过他们倒没同王敏悦一般咬着人不放。
本朝律令,只要不涉及谋逆灭族的大案,夫家犯事,妻子本就可以和离归家。
只不过少有男子愿意放行罢了。
一时间,堂中其余妯娌心里倒是对楚氏羡慕的紧。
那将领闻言却无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