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前番陈琳所书檄文,更为跋扈无礼,威胁之意跃然纸上。
张昭:曹操虽谓豺虎,毕竟身为丞相,岂能虚言?其百万大军非为虚也。将军城不过六郡,兵不过五万,即联手刘备万余疲败之师,又何以当之?
众官听了,哄然称是,降声一片。鲁肃一言不发,诸葛亮自在品茶,若无其事。
孙权见张昭如此,不由一声长叹,对孔明说声少陪,起身如厕。
鲁肃追到房檐下,拱手而立。
孙权已知鲁肃心意,问道:卿有何说?
鲁肃:恰才张子布与众人所言,皆深误将军。众人皆可降曹操,惟将军不可降也。
孙权:却是为何?
鲁肃:如臣等降曹,为民则可还于乡党,累官故不失州郡之牧守。将军若弃父兄基业以降曹操,欲安所归?位不过封侯,车不过一乘,骑不过一匹,从不过数人,岂得南面称孤哉!众人之意,各自为己,不可听信,将军宜早定大计。
孙权:张昭为我兄托孤重臣,其论却大失孤望。子敬开说大计,正与孤所见相同,此天以子敬赐我也!但正如张昭所云,曹操新得袁绍及荆州之兵,恐其势大,难以抵敌。
鲁肃:曹操所说百万之众,诈语也。现有诸葛亮在此,其随刘皇叔近与曹操数战,即未全歼,亦未曾大溃,以此便知其诈。主公何不即请问之?便知曹军究竟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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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深以为然,即回殿上,止住张昭等人议论,专问孔明:曹操南下,意在平灭刘豫州也,未见有吞并江东之意。我与其战与不战,愿闻足下高论。
孔明见问,顺势相激:曹操芟除北方群雄,又新破荆州七郡,威震海内,自谓天下无敌。今倾巢以出南来,岂仅意在刘豫州,而不望江南乎?愿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若其不能,何不从众谋士之论,按兵束甲,北面而事之?
孙权不悦:诚如君言,刘豫州何不归降曹操?
孔明:昔田横者,区区一齐国壮士,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又安能屈处乱国权臣之下!
孙权勃然变色,便欲发怒。忽想起适才鲁肃廊下之语,却又释然,继续问道:曹操平生所恶者,无非吕布、刘表、袁绍、袁术、刘豫州与孤。今数雄已灭,独豫州与孤尚存。孤不能以全吴之地,受制于人;然豫州新败之后,尚能再战乎?
孔明:将军既欲与曹操争衡,则请听在下一言。刘豫州虽然新败,关云长犹率精兵万人,未尝与战,更未折损;公子刘琦率领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皆荆州精锐水军。曹操虽有数十万之众,其实不难敌之也。
孙权:何以言之?
孔明:曹操所率许都及河北之军,远来疲惫,近为追杀刘豫州,驱轻骑一日夜行三百余里,此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此其一也。北方之人向来不习水战,兼且水土不服,马军精锐在长江之中无施其技,此其二也。荆州士民归附曹操,皆是迫于蔡瑁威势,非其本心,此其三也。曹操有此三项短处,若将军诚与刘豫州协力同心,破之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则荆、吴之势强,而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惟将军裁之。
孙权闻之大悦:先生之言,顿开茅塞。吾意已决,即日商议起兵,共灭曹操!
遂命散帐,令鲁肃送孔明至于馆驿安歇。
张昭出殿,犹不甘心,东拦西截,欲留下文武群僚,再劝主公投降。众官见主公已被孔明说服,于是不从,陆续拱手相辞,回府去了。
张昭顿足叹息,于是独自入见孙权,再下说辞:曹操向日兵微将寡,尚能一鼓攻克袁绍;况今拥百万之众南征,岂可轻敌?将军若听诸葛亮之言,妄动甲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