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御史表章继至,劾奏梁建方兵力足以继续追讨,因惧贺鲁兵马强盛而逗留不进;又高德逸敕令于边塞以公款购买良马,自取其神骏者以为私有。
高宗因梁建方等已建大功,故将御史奏章置之不问。
时有大理卿李道裕,趁机奏道:高德逸所取之马既称良骏,则必筋力异常,陛下虽然不罪功臣,但可没收其私,以实中宫之厩。
天子不答,待李道裕出,乃谓侍臣:道裕身为大理卿,乃属法官,进马并非其本职。今日之奏,实是妄揣我意;岂朕行事不为臣下所信邪!朕方自咎,故不复罢黜道裕耳。
字幕:李道裕,生卒年不详,京兆郡泾阳县人。隋朝朔州刺史李充节之孙,唐右卫大将军李大亮之侄。父名李大通,在隋朝任千牛备身、通事谒者,因早死未仕唐朝。
高宗不纳李道裕之议,遍观朝贺群臣,忽想起托孤大臣褚遂良,便命将其自同州刺史任上调回朝中,复任为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
春三月,以宇文节为侍中,柳奭为中书令,以兵部侍郎韩瑷守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六月戊申,遣兵部尚书崔敦礼为将,率领并、汾步骑万人往戍茂州。
征发薛延陀部余众渡河往西,置祁连州以使居之。
镜头转换,岁月更迭。
李治即位第三年,便与近臣议立太子。
王皇后因未产子,其舅中书令柳奭便为皇后谋划:我观诸王之中,惟有陈王李忠生母刘氏微贱,无甚外家后台势力。皇后不如将其立为太子,则其必亲附我妹。
皇后听罢,连连称是,便向高宗进奏。
柳奭又外结国舅长孙无忌,使其奏请于天子。如此内外夹攻,高宗从之,遂立陈王李忠为皇太子,宣布大赦天下。
东宫即立,又诏以于志宁兼太子少师,张行成兼少傅,高季辅兼少保。
东宫太子之位方定,宫外皇亲勋戚府中却又暗流涌动,密谋政变。
故宰相房玄龄次子散骑常侍房遗爱,太宗李世民以爱女高阳公主嫁之。公主自幼骄恣,及房玄龄薨逝未久,便教房遗爱与长兄房遗直争夺家财,既而反谮告房遗直无礼侵夺。
房遗直上书自辩,太宗深责公主,由是宠衰,公主怏怏不悦。及太宗驾崩,三年孝期已满,公主又令遗爱与遗直争讼于高宗面前。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之事,高宗李治不耐其烦,便将兄弟两个皆贬出京城,房遗爱出为房州刺史,房遗直为隰州刺史。
高阳公主愈加愤恨,遂私养浮屠僧人智勖等数人于府中,俱是妖巫占测之类;又以厚币贿赂勾结知掖庭令陈玄运,使其伺探宫省禨祥,步测星次吉凶,图谋不轨。
更有宁州刺史驸马都尉,每入朝时便至房遗爱驸马都尉府,与其交款狎昵,并密谋道:若国家有变,当奉司徒荆王李元景为主。
房遗爱信以为然,便与薛万彻勾结在一起。
画外音:荆王李元景,唐高祖李渊第六子,生母是为贵嫔莫丽芳。武德八年,任命为安州都督,贞观初年任雍州牧、右骁卫大将军。贞观十年徙封荆王,转任鄜州刺史。永徽初年,进位司徒,实封一千五百户。因将爱女下嫁房遗爱之弟房遗则,便常与房遗爱往来。
永徽四年,李元景尝言,曾梦见自己手把日月。
又有驸马都尉柴令武,乃是老驸马柴绍之子,尚娶巴陵公主。本来拜为卫州刺史,但托辞巴陵公主有疾,羁留京师求医,因与房遗爱谋议勾结。
高阳公主以为权贵皆都集于己门,于是使人向皇帝诬告,说房遗直对自己无礼。
房遗直终于忍耐不住,亦上书揭露二弟遗爱及公主诸般罪状,并痛陈道:若非其罪盈恶稔,恐累臣私门,臣焉肯自暴家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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