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昆仑塔的仙灵之气太浓,”林黯灼挠头时带起细碎雷光,那些雷光落在他的发间,像撒了把金粉,“还有爹给的淬体丹,炼化时连经脉都在发烫,像有无数小雷在骨头缝里炸,疼得想打滚,可炼化完了浑身都轻得想飞。”
林灿儿轻声补充,声音像落在花瓣上的雨:“生命之树的灵气会顺着指尖往神魂里钻,暖暖的,像娘的手在摸我的头,菩提古藤的禅音能压下心魔,修炼时像泡在暖泉里,连做梦都是香的,梦里都是花开的声音。”
林黯焱则微微躬身,玄色锦袍的衣摆在地面铺展开,像一片沉静的夜色:“全赖父亲指引,塔内法则纹路与万魔渊五行阵能呼应,修炼时就像在自家院子里走路,踏实得很,才得此进境。”
谦逊的话落在众人耳中,敬畏更甚。
墨渊起身时,骨杯举得老高,杯中的轮回液晃出了圈圈涟漪:“敬三位小主子!他日定能护我怨灵魔族踏平荆棘,让轮回花开满三界!”
满殿骨杯碰撞,清脆声响震得魂火灯笼轻轻摇晃,幽绿的光在梁柱间跳跃,像无数只欢呼的萤火虫。
庆功宴在墨渊的主持下缓缓铺展,像一幅慢慢展开的画卷。
各族代表上前献礼时,队伍从殿门排到了回廊,像一条蜿蜒的长龙——猎户捧着刚鞣好的玄狐皮,那狐狸是万魔渊新生后第一只被驯化的灵兽,皮毛雪白,鞣制时加了凝露草的汁液,摸上去又软又暖,说是给小主子们做护膝,跑山路时能挡风;
绣坊的妇人带来堆成小山的锦缎,每匹都绣着万魔渊的新貌,有林海翻涌的绿浪,有轮回泉边的花海,还有孩子们改造土地时的身影,针脚细密得像蛛丝,连叶片上的露珠都绣得栩栩如生;
连穿开裆裤的孩童都被大人牵着,举着自己画的涂鸦,那画是用镇魂莓的汁液画的,画面上三个模糊人影站在开满轮回花的山坡上,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守护神”,字迹像刚学飞的鸟儿,东倒西歪的,却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
林黯焱三人接过礼物时,指尖触到的不仅是皮毛的温软、锦缎的滑腻,更有沉甸甸的期盼,像捧着一捧刚从地里刨出来的新土,带着生命的重量。
林黯灼被几个年轻魔族拉着猜骨牌,那骨牌是用老玄兽的指骨做的,上面刻着魔纹,雷纹袖口扫过桌面时,连骨牌都在微微震颤,却再没像从前那样把牌桌掀翻,反而能精准地算出对方的牌面,引得一阵惊叹;
林灿儿被女眷围住,听她们讲“当年用轮回花染指甲”的旧事,说那花瓣捣成泥,加一点轮回泉的水,能染出淡紫色的指甲,洗都洗不掉,像把春天的颜色留在了手上,她偶尔插句话,温柔得像春风拂过新草,女眷们都笑着说“圣女的声音比轮回泉的水还甜”;
林黯焱则与长老们围坐,指尖在桌面上勾勒五行阵的新布局,从灵植培育周期谈到怨灵净化节点,连哪种灵草适合在雷火淬炼过的土地上生长,哪种怨灵适合用木属性灵气安抚,都说得条理清晰,让执法长老频频点头,捋着胡须道:“这般精细,倒比老夫想得周全,往后这万魔渊的养护,怕是要多请教圣子了。”
酒过三巡,殿内的欢笑声像涨潮的水,漫过了门槛,漫过了回廊。
林枫忽然碰了碰红伊儿的手肘,那动作轻得像一片花瓣落在肩头。她抬眼时,正撞见他眼底的复杂,像万魔渊的潭水,表面平静,底下却藏着暗流。
两人跟着墨渊穿过侧门,来到圣殿后园的轮回泉边。泉眼泛着淡淡红光,那是轮回法则在流动,泉水中倒映着崖壁符文,像无数跳动的火焰,符文的影子在水面晃啊晃,把三人的身影也晃得有些模糊。
晚风卷着万魔渊新生草木的清香,吹得三人衣袍猎猎作响,红伊儿的发丝被风吹到脸颊上,带着忘忧花的淡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