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三皇子撂下此言拔腿就走,但楚宽和花七那是何等身手,后者闪身直接拦在了人的身前,而楚宽更是不顾礼仪地一把抓住了三皇子的胳膊。然而,还不等楚宽想好一番入情入理的规劝,然后趁势加重自己在这位太子心目中的分量,乾清宫中就又有人出来了。
这是今天一连跑腿好几次的陈永寿。虽说是大冬天,但他愣是跑出了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因为赶得太急,还是因为心情太急。他仿佛没看到楚宽和花七正拦着三皇子去面圣,满脸堆笑地快步来到三人跟前,随即对三皇子行了礼。
“太子殿下,皇上说,您今天下午的课上完之后,可以去公学见见张学士。”
看到三皇子面上的急躁和恼怒被错愕取代,整个人都愣在了那儿,楚宽和花七亦是非常意外,陈永寿就赔笑道“事情是这样的,皇上之前不是给葛老太师赐了一些算经吗那都是来自番邦的,番文书写,所以需要翻译出来”
他用最简略的语句叙述了一下前因后果,包括自己送去公学的那个金发少年,见三皇子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他这才小心翼翼地说“虽说张学士历来专治各种不服这话是皇上说的但这毕竟是个不识礼仪的番邦少年,所以人会不会不服管教,这却说不好。”
“所以,太子殿下您不如亲自去看一看,顺便也瞧瞧那些番邦文字的书”
三皇子只觉得自己这心情继昨日之后再次大起大落。本来是因为楚宽的事情来的,结果发现楚宽好似要和花七一块去查大皇子之死,他立时就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一时差点没忍住;可现在,父皇赫然丢给了张寿一件很棘手的任务,这是故意为难,还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越想越觉得胸闷,三皇子最终沉着脸答应了一声,却是再也懒得多说什么,竟是扭头就走。而看到他就这么拂袖而去,花七忍不住眉头大皱,随即就便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楚宽。
哪怕他对三皇子并没有什么深刻的了解,他都可以确定,这位太子殿下那是难得地闹脾气了刚刚遇到人的时候,人甚至有些气势汹汹,这肯定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楚宽嫌疑很大
唯一不知道事情到底什么状况,只是奔走传话的陈永寿看看楚宽,再看看花七,最后选择悄无声息地溜之大吉,一来他需要向皇帝去复命,二来他压根不想搅和进这纷繁的事件里。
于是,当花七无可奈何地带着自己向皇帝主动要来,现在却又有些嫌弃的楚宽去查大皇子之死的时候,完成任务的陈永寿继续着自己乾清宫管事牌子忙忙碌碌的一天,三皇子则是平生第一次在慈庆宫的讲学中迟到了,而后更是全程心不在焉。
当然,这位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学会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发呆,不熟悉他的人甚至都没办法从他的眼神和动作察觉到他的心态。因为人依旧会不时微微颔首,甚至埋头记笔记似的写几个字。也只有陆三郎这样的师兄兼侍读,看得出三皇子那糟糕的状态。
而捱到下午的讲读也就是授课终于结束,送走了那位踌躇满志的讲读官回来,陆三郎正打算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三皇子走神的缘由,就看到这位小太子已经是急匆匆地冲了过来。
“陆师兄,父皇让我去一趟公学嗯,天色已经不早了,详情我在路上对你说”说到这里,三皇子又冲着其他几个侍读微微颔首,“你们几个是九章堂的,也跟我来还有你们,如果愿意去就一块来”
见九章堂那几人,半山堂的那两个家伙,以及国子监选上来的那几人全都满脸喜色地答应了下来,确信不可能是张寿那边有什么意外状况,陆三郎当然就更不会拒绝了。
可是,当他硬是被三皇子拽上了同车而行之后,他却只见太子殿下斟酌了老半天,竟然只是吞吞吐吐地对他说,皇帝赐给张寿一批据说是算经的番文书籍,而条件则是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