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简直啼笑皆非,尤其想到葛雍万事有我的从容,吴氏万事俱备的欣喜,太夫人只待婚期的淡定,他只觉得自己确实什么都不用做,这种撒手新郎的感觉确实是好极了!
于是,他呵呵一笑,干脆点点头道:“这意外惊喜确实不错,只要我能坐享其成,以后这样的意外惊喜越多越好!”
这一次轮到阿六无语了。大概是刚刚说话太多,接下来去公学的一路上,少年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和沉默,直到张寿踏进九章堂随手把氅衣解下来递给他时,竟是突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说出了四个字:“辛苦你了。”
见张寿重新回到讲台上,却是言笑盈盈地和众学生说笑了几句,他捧着氅衣悄然退下,等来到公厅放好了东西,见早上去了慈庆宫的刘志沅已经回来了,这会儿人和陆绾四只眼睛全都盯着他,他就权当没看见,在衣架上挂好氅衣转身就走。
他是无视了别人,别人却不可能无视他。陆绾就不得不重重咳嗽一声道:“张学士这一趟出去,结果到底如何?”
刚刚还在张寿面前事无巨细的阿六,此时虽说闻言止步,但却再次惜字如金了起来:“挺好的。”
挺好的算什么回答?陆绾被噎了个半死,却还不得不苦口婆心地问道:“我不是要打探张学士的阴私机密,但事涉东宫……”
这一次,阿六却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径直说道:“少爷见了洪山长。”
要是等闲人等,听到张寿见洪山长这样一个分明已经被皇帝金口玉言边缘化的人物,兴许还会纳闷沉思,但刘志沅和陆绾那是什么人?两人昔日在兵部搭档过,如今复又搭档对这公学进一步扩建扩招,刘志沅甚至还接了太子詹事这最最清贵之职,举一反三那是最起码的。
就凭洪山长那个性,那还能干出什么事来?当然是趁着二皇子之“死”正闹得沸沸扬扬之际,再来一通石破天惊的上书!而张寿去见这个根本就有仇有怨的家伙,肯定是奉命去劝其息事宁人——当然,他们实在很好奇,张寿到底会用什么手段。
但从阿六口中问出这句话,那也就够了,当下刘志沅就点了点头道:“张学士能者多劳,实在是辛苦了。他婚期将近,偏偏近来却又多事,要是有能帮忙的地方,你尽管代他说出来。”
话音刚落,见阿六眼神一闪,仿佛是瞌睡遇到了枕头,竟是有点兴奋似的,竟然又转身回来了,刘老大人不禁有点讶异:“怎么,真的有事要我二人帮忙?”
“嗯。”阿六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了一个寡淡的笑容,“少爷成婚的请柬送出去挺多,但我刚刚算了算,客人最多两百。陆祭酒和刘老大人能不能帮忙想一想,还应该请一些什么客人一壮声势?张家人丁单薄,赵国公府也没多少亲戚在京,没陆三郎娶亲那么热闹。”
陆绾顿时笑了。陆家也好,刘家也好,都是亲朋故旧无数的人家,再加上乡党,姻亲,同年……最终陆三郎婚礼那一天,陆家和刘家那都是大摆宴席,宾客无数。
而张寿和朱莹这一场婚事,赵国公府那边估计客人绝不会少,满朝武将估计都会去刷个脸,但张寿这边却有一个先天的劣势。张寿的亲生父亲,那位张秀才本来就是几代单传,又死的早,张寡妇也没什么亲友,养母吴氏就更不用提了,这亲戚自然就没了。
张寿又没什么同年,乡党嘛……那是货真价实一堆融水村的乡民,若不是有一大堆将其视作为再生父母的学生,这一次婚礼的宾客人数简直会少到令人发指。
当然,高端的客人却不会少,各家勋贵去了朱家,也一定会到张家来露个脸,葛雍这位老太师一到,户部陈尚书等门生弟子也都会来,天子应声虫吴阁老也估计不会落于人后……说不定就连皇帝和太子也会凑个热闹——就算人不凑热闹,东西却一定少不了。
然而,中低层官员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