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转就迅速移开。
他用比蚊子叫还轻的声音说:“娘,那个最漂亮的,是张学士的未婚妻,赵国公府大小姐。”
“嘶——”
方氏倒吸一口凉气,畏惧的同时却也有些说不出的激动。她一直觉得,方家在这一片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门庭——毕竟,也只有她和丈夫省吃俭用,供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读书人,哪怕是还没考过县试府试,甚至都不够格称得上是童生,但那也和仅仅读书认字的截然不同。
所以,见张寿的建议暂时还没得到回应,她也顾不得这提议其实暂时不关她家的事,她长子日后是要进学的,小儿子也在公学里,直接第一个开口打破了僵局。
“张学士,敢问什么叫从公学请一个人来教导他们?公学从前分成初中高三种班,初级和中级班,老师除了从外头聘来的,就连您那九章堂里的学生也不得不出面代为授课,哪里还有人能分身到咱们这种地方来授课?”
张寿并不反感方氏这种人,他对这种小市民的精明算计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了——后世很多六十开外的大妈就是如此。不少商家就是捏住大妈的心理,于是混得如鱼得水。
想到这里,他就笑吟吟地说:“这些孩子有大有小,大多都不怎么识字,日后家里也应该并没有抱着让他们去当帐房,做文书的希望,我说得没错吧?既然如此,与其教他们《三字经》、《千字文》等等,还不如教会他们写百十个字,然后给他们讲一些明快易懂的故事。”
“讲程门立雪,让他们知道尊师重道;讲十三郎五岁朝天子,让他们知道世道险恶,如何防范拍花党;讲青出于蓝,让他们懂得向人请教并不是一件丑事,老师尚且能够向学生请教;讲买椟还珠,告诉他们不要被外表迷惑,忽略了内在,结果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张寿尽量用简单的言辞大略解说了一番,顿了一顿后又继续说道:“如今公学的这些学生,哪怕初级班,很多人也都超过十岁,年纪都已经偏大了。其实在十岁之前,多学一点东西,日后哪怕只是当个跑堂伙计,只是在街头摆摊叫卖,却也比目不识丁者要懂得多。”
“而这样简单的课程,并不需要那些之乎者也的老学究过来授课。萧成,譬如说你,假使让你来讲你朱大哥曾经教你的那些东西,你知道该怎么讲吗?”
萧成顿时眼睛瞪得老大,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说自己不行。
可是,见张寿侧头看向自己,目光炯炯,他想起中级班那简简单单的课程,不少同学却依旧跟得异常吃力,想起自己只不过是能背不少唐诗,就能引来不少羡慕嫉妒的目光,他在犹豫了老半天之后,最终点了点头。
“我……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张寿气定神闲地对那几个满脸意外的妇人笑了笑,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除却这些,还可以让南城兵马司挑一些简单易懂的案子,然后给这些孩子来讲一讲,那么,是不是能让他们从小就知道律例森严,犯法的事情不要做?”
“要知道,就如同一棵树如果最初不扶正,日后就容易长歪一样,一个人如果小时候不教,长大之后再想纠正,那就晚了。”
“而这样的老师,和公学中授课的老师不同,和九章堂代课,称之为导生的制度也不同。我觉得,可以称之为巡生,在公学中遴选品学兼优者来担任。他们并不需要日日来,只需要七日一次来授课,让这些本没有机会读书认字的孩子,能够有机会接触到为人处事的道理。”
“而能够胜任巡生的公学学生,评奖学金时优先。而每一次巡讲,也都会得到相应贴补。巡讲时,读不起书的孩子们可以就近听课,全凭自愿,也不收钱。当然,如果他们讲得不好,没人来听,那么要不要和我今天似的发糖来吸引人听讲,那看他们自己的了。”
方氏听得聚精会神,尤其是张寿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