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位的讲学,他只是站着听了一会儿就走了,但今天他不妨去露个脸。反正他不是孔大学士,不怕被人说趋炎附势。
作为太子的老师……之一,太子出现的地方,他也跟着现身,那是理所当然。
当张寿悄然进入大讲堂的时候,就只见这里仍然是阵阵骚动。很显然,对于太子殿下的驾临,不少举子都显得非常兴奋。这其中,有曾经来听过张寿讲学而有幸目睹过太子殿下的,也有侥幸抢到一张入场券,压根没想过那么多的,更有仰慕崇仁学派那些大儒的。
总而言之,哪怕今天陆三郎和纪九齐良都来了,三个人带着众多公学的学生在那弹压秩序,仍然没能让人群恢复平静。
尤其是当张寿气定神闲地来到前头,在和三皇子见过礼后,稍稍错后地坐在人侧后方时,那就更是如此。毕竟,张寿之前两次讲学,一次没来,一次是中途悄悄过来,没有听完就悄悄离开,这是有人亲眼看到的。
张寿却仿若没看到那些视线,见三皇子高兴地回头对他说了一句老师你来了,他就冲着小小的太子殿下点了点头,随即轻声说道:“白沙先生虽说是崇仁学派的弟子,但学成之后,好像又有继承和发扬,他的老师吴康斋说的是理,而他重的是心,太子殿下不妨好好听听。”
至于人会说得晦涩难懂,还是会说得简单易学,他就没办法担保了。毕竟,这些名士大儒讲学的习惯和态度,张寿并不太了解。然而,他并不介意再送上另外一个顺手人情。
“不过,今天跟随白沙先生一块过来的,还有他的得意弟子,明年要参加会试的梁储粱叔厚。他既然是这样的少年英才,那么应该对老师的学说相对了解,不如我请他过来,也好随时给太子殿下做一些讲解,如何?”
三皇子登时大喜过望。张寿这个建议简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要知道,他比很多公学的学生还要年纪小,哪怕在皇帝的启蒙之下早早就认字写字,也听过不少古今典故,如今已经正式开始读四书,然而……年纪小,读书时间短,毕竟是硬伤!
因此,他不假思索地重重点头道:“老师所言极是,还请将那位梁公子请来!”
梁储此时此刻正站在台下一角,兴奋地扫视着今天的宾客。如果说前两天那两位讲学者都算是得到了很热烈的反响,那么,今天老师讲学还没开始,这声势就已经空前绝后了。而且,太子殿下都说了是请示皇帝之后赶过来的,那老师真是名动天听啊!
正想得眉飞色舞时,他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叔厚,叔厚!”谁在叫我?正出神的梁储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
今天来的也有不少广东士子,虽说他们大多都曾经听过陈献章的讲学,但这是在京城,很多人都担心在广东名声赫赫的白沙先生,那名声在京城不够大,到时候万一来听讲的人不多不好看,所以抢到了最早的那些入场券。
可此时梁储循声望去,却发现那并不是同乡。那竟然是坐在太子侧后方的张寿在朝自己招手!这是要他过去吗?可那边坐着太子殿下,这难不成是要把他介绍给太子?
少年人总有一番扬名立万的心思,哪怕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梁储犹豫片刻,可当看见那个小小的太子殿下正朝着自己微笑颔首时,他的心里就不禁滚烫了起来,一时立刻就打算赶上前去。可他才刚走出第一步,就听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叔厚,谨言慎行,不要被外物迷惑了心。”
梁储打了个激灵,猛然间想起陈献章往日教的那些点点滴滴,整个人立刻清醒了过来。然而,他还是快步上了前去,等行过礼后,他就只见张寿竟是朝旁边挪了一个位子,随即对他点头笑道:“叔厚,太子年少,你坐到这边,一会儿白沙先生讲的那些,你来做个解说。”
此话一出,梁储登时恍然大悟。虽说老师讲学的时候大多力求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