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托着腮帮子不做声了。见此情景,几个护卫面面相觑了一阵子,便有人拿眼睛去瞟阿六,希望人能去张寿那边说和说和。然而,不论他们怎么看,阿六却只像木头人似的,坐在那看着食盒发呆。
朱莹不是一贯觉得张寿千好万好吗?今日难得出游,之前一路还一直都气氛很好的,怎么小两口就闹翻了?要知道,太夫人之前还暗示说,等国公爷回来就立刻办婚事的!
只有阿六注意到,朱莹一面在那发泄似的踩着地上的草根,一面拉过旁边一根倒霉的树枝,一片一片往下拽着树叶,却不时用眼角余光注意张寿那一边,嘴里还在咕哝个不停。
“气死了,不识好人心……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却还要打发我走!”
而疑似和朱莹闹翻的张寿,不知不觉也往另一个方向走出去了十几步。他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走路时埋头看着地面,根本不看前方。好在这山顶不比山脚下香火旺盛的灵光寺,因此没几个人,他直到听见前头争论不断,这才恍然抬头。
“这题哪里是这么算的……”
“你们都错了,应该这样演算……”
发现前头是三个围在石桌旁,正在一张纸上指指戳戳的青年,张寿略怔了怔,随即便上了前去。见三人争论的正是之前九章堂招生,他交给顺天府衙张贴出去的三道题目之一,他就没有吭声,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口述极其繁琐的步骤,把那道题做了出来,然后还炫耀道“交到顺天府衙的卷子上,我就是这么做的!”
“哼,那位张博士最推崇简洁,你这么繁琐的算法,他未必看得上眼!”
张寿挑了挑眉,径直走上前去,可当他刚到他们身后时,几乎还来不及说话,两个青年就骤然一左一右夹了上来,紧紧把他包夹在了中间。而这时候,一个埋首仿佛在做题目的青年,方才抬起了头来。
“果然,用张博士你最感兴趣的东西,才能把你引过来。”
“你是谁?”
见张寿极力冷静,但那张清逸俊秀的脸却紧紧绷着,那个同样容貌出众的青年不禁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他轻蔑地瞥了一眼张寿腰间的佩剑,随即若无其事地说“我是谁?呵呵,当然是送你这把剑的人。没想到,我都如此暗示你了,你不但不知道收敛,居然还继续招摇。”
“原来你便是那个送剑恐吓我的人。”张寿突然笑了,“我还以为,那是宝剑赠英雄。”
见张寿明明生死操之于自己之手,却还口出狂言,青年顿时恼羞成怒。然而,一想到今日目的,他便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负面情绪全都暂时驱逐了出去。
“废话少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朱莹!识相的就给我滚回乡下去!要不是她昏了头,说服了朱家那个昏头的老太婆,你还在乡下当你的泥腿子种地呢……”
刚刚恢复了气定神闲的张寿面色渐渐变了,不是恼怒,而是有些微妙且古怪。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那个青年,直到对方渐渐察觉到了他的眼神,显得越发愤怒而暴躁,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他才叹了一口气。
“我说这位公子,你特意往赵国公府指名送我一把没鞘的剑,就只是想威胁我离莹莹远点?”
“什么莹莹,你有什么资格叫她莹莹……呃!”
就在那青年拍案暴怒的时候,刚刚还明明被两人死死包夹在当中的张寿突然动了。他猛地狠狠一脚跺在了左手边那人的脚背上,当人痛苦地松手蹲下的同时,他便直接给了右手边那人一个重重的肘击。紧跟着,退后一步的他方才不慌不忙抽出了剑来。
特制的鞋子后跟和护肘戴着真的很不舒服,但看在打人踢人方便的份上,他决定大度地原谅阿六出的馊主意,同时也原谅这个让自己总算没白受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