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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陆三郎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可下一刻,他就听到外间传来了金妈妈的声音“夫人,老爷回来了!”
陆三郎只觉得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可就在这时候,他就只见甄氏死死拽住了他的手,冲他使劲摇了摇头。而这时候,陆三郎也想到,老爹这兵部尚书昔日是练过骑射的,要打起来自己也绝对会被抽得满地乱跑,因此只能按捺了怒火。
可他又不愿意和父亲说话,灵机一动之下,干脆就直接趴在了床上,瞧着就像是大哭一场的样子。然而下一刻,他就只见耳畔传来了甄氏的声音。
“对,你就装哭昏过去好了!听说你那九章堂这两天都在解军器局的一桩难题?你爹之前还提过,一会儿我说你昨晚才熬了夜,太疲惫了,省得你和你爹相看两厌,回头又争起来!”
这才是一心为我着想的亲娘,太贴心啦!
陆三郎连忙嗯了一声,心里满意极了。果然,不过须臾,他就听到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就是老爹那大嗓门“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昏倒?那林太医看不好就换一个!”
随着这声音,陆三郎觉察到脚步声渐近,赶紧闭上眼睛装昏睡。果然,脚步到了他背后戛然而止,随即就是老爹那恼怒的责问“这小子也回来了?”
“嘘!”甄氏立刻把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就嗔怪道,“三郎在国子监日日读书,休沐也都还在研读算经,张博士之前才夸他勤勉!昨儿个晚上,他又因为尝试破解军器局那个什么来着……整晚上都没睡,刚刚跑回来哭了一场之后,人就睡着了!”
陆绾这才面色稍霁,但还是硬梆梆地说“他要是以前有这劲头,早就考上进士了,还用得着十六七岁才开始读什么算经?你别信他那鬼话,军器局那个十四环文字锁密匣,也不知道搁了几十年,连葛太师都没解出来,他们这些初出茅庐的菜鸟能解?”
甄氏顿时有些不爱听“张博士之前还不是解出了那些密信?”
被妻子这么一噎,陆绾顿时恼羞成怒。毕竟,纰漏是兵部出的,他那亡羊补牢还落在了王大头后面,才罚了半年俸禄!钱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丢脸!
他也忘了急匆匆赶回来是因为妻子突然急病,气咻咻地说“那是张寿瞎猫碰到死耗子!而且这次又不是他亲自上,而是陆筑这小子带着九章堂那些家伙算,他们能有多少本事?”
又叫我陆筑!陆三郎气得恨不得一下子暴跳起来反驳老爹的狗眼看人低。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陆绾竟然又冷笑连连,撂下了另一个大消息。
“皇上力排众议,硬是给了张寿翰林侍讲兼詹事府左赞善,底下是没说什么,可张寿这一次要是解不出来,有的是御史摩拳擦掌等着炮轰他……”
“张博士之前那些功劳都是实打实的,那些御史吃饱了撑着!”甄氏反正自从上次见了张寿维护陆三郎那样子,就觉得那位清俊闲雅神仙似的小郎君怎么看怎么顺眼,如今想都不想就帮着张寿说话,“他只是升了正六品而已,干嘛揪着他不放?”
“什么只是升了正六品……那样的清贵官职,是将来能当尚书,能进内阁的必经之路,别人得努力至少三年五年,他一步就跨上去了,别人能不眼红?皇上拿太祖祖训能拦得住人一时,拦不住人一世,别人的怨气总要发出来!”
陆绾说着脸色就黑了“也该让这臭小子看看,他那小先生也不是万能的。赶明儿他的婚事定下来,想来他也能安分一点!”
此时此刻,陆三郎终于忍不住了,猛然就想抬头。然而,他的脑袋上却突然压了一只手,随即他就觉得有人压在了他的身上,却是甄氏生怕他露馅,直接借着这个幌子,使劲把他压了下去。
“我这苦命的三郎,好容易遇到一个好先生,你这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