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一趟出去就是两夜没回来,您真是辛苦了!”
朱二随手摘下斗笠,赫然有些古铜色的脸上大汗淋漓。他随手用搭在斗笠后头的软巾擦了一把,这才满不在乎地说“天天往回赶多浪费时间,有这功夫在外住两天还能多见几个人。就是这贼天气实在太热,要不是听我未来妹夫的话,戴斗笠穿白的,我都要晒脱一层皮!”
当初张寿提醒之后,他一度觉得斗笠难看,白色丧气,结果被晒了一次后脱皮,那可是真的吓着了,见大哥也没提忌讳不忌讳的事,他就乖乖这么全副武装地出了门。如今除却热一点,汗出得多了,但渴了累了就按照张寿的吩咐,喝一点淡盐水,几天下来他倒也习惯了。
总比那些天天在地里晒,没遮没挡的棉农强多了!
他一面说,一面把缰绳丢给两个门子,正要往里头走,突然听到好似有人在叫自己,侧头一看,就只见一个戴着白头巾的老汉一溜烟冲了过来。他正想着这是谁,却只见人直接一拉头巾,露出了那张又老又皱的脸。这下子,朱二顿时笑喷了。
“哟,老咸鱼你这一绑头巾,我都认不出你了!”
“大热天,二公子你都戴斗笠穿白衣了,我就省点事,直接绑上白头巾,又防晒,又擦汗,两全其美!”老咸鱼照旧是那喋喋不休的性格,一边说还一边笑吟吟地拉着朱二往里走,“我这是被张博士差人叫来的,你这回来也要去见他吧?走走走,咱们一块!”
“谁和你咱们!”朱二这些天打交道的全都是乡下老农,倒不至于瞧不起人,但一想到老咸鱼当初坑得自己多惨,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然而,挣脱了两下没能挣脱对方那只手,他想起朱莹百般提醒过他,这条老咸鱼有多难缠,他只能板起了脸。
“你有话直说,别拉拉扯扯的!这可是县衙,再拉拉扯扯我叫人了!”
“二公子,咱们好歹也是同舟共济,生死与共的交情,你就不讲点情分吗?”
见老咸鱼缩回手,那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再看四周围那些差役小吏张头探脑正在看热闹,朱二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在突突直跳,简直都能把太阳穴给撑破了!
他确实是和这老小子同舟共济过……还跳过海呢,差点淹死,可这是生死与共吗?这是他被逼上贼船好吧!他是稀里糊涂被连累,差点连命都快没了!
就当他对人怒目相视的时候,他就只听老咸鱼小声说道“二公子如今在沧州人送仗义朱二郎,名声如日中天,总不能就这么过河拆桥吧?”
这下子,朱二刚刚被太阳晒到有些发昏的头脑方才一下子清醒了下来。
跟着老咸鱼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固然不假,但要不是冲了一次沧州行宫,和不少纺工棉农都打了个照面,还劝了大皇子“迷途知返”和许澄决裂狗咬狗,他也不会得到仗义的名声。
而没有那次绝地大冒险,那些棉农顶多敬他是朱将军的弟弟,张博士的未来二舅哥,不会真敬重他。而如今他虽说不时还要把朱廷芳和张寿拉出来给自己撑腰,但至少别人不会像在京城那样把他当成纯粹无足轻重的纨绔子弟。
就这几天顶着酷烈的太阳出去,不嫌热地四处奔走,他图什么?不就是图人家真心实意地感激他,相信他?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相信他朱二郎是个仗义有担待的人,这是他在京城从来都没体会过的感觉。如果说原本他留在沧州很勉强,那现在他真不想走了!
因此,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朱二就平复了心情,虎着脸瞪了老咸鱼一眼道“就你个老家伙花样多!有什么话直说……别杵在这说,边走边说!”
见朱二终于服软了,老咸鱼顿时笑容更盛。他素来是滚刀肉似的性子,哪里在乎什么重话或呵斥,一路跟着朱二入内时,他就小声说道“张博士找人向我要辣椒呢,还要那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