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从阿六嘴里套话的成就,朱二和老咸鱼还是没有达成,只能无奈地拿过阿六递来的那张纸,双双去隔壁朱二那屋子里去商量怎么个间作套种法了。
一个负责种子,日后兴许还要再去海外,一个要负责指导种法,日后打算达成公子好农的成就,怎么能一问三不知?
而阿六打发了这两个人,随即就回到了张寿的屋前。他往屋旁那棵大树上一窜,三两下就安安稳稳地落在树干上,一如既往地垂足坐了下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颗桃子。他轻松剥了皮,随手将果皮先扔在树上,右手转着一把小刀,一片片将桃肉削下送进嘴里。
阿六一边吃一边想,从前村后山上有一棵桃树,结出的果子是毛桃不是蜜桃,入口爽脆,村里人已经觉得是绝品……张寿却不喜欢,因为小时候唯一吃过一次赵国公府送来蜜桃的他,声称绝不吃毛桃。后来张寿身体渐好,也同样声称更喜欢皮包水入口即化的蜜桃。
只不过,在除却毛桃没有其他水果的时候,张寿也只好勉强答应吃两口毛桃,但前提条件却是……他动手剥皮切片。
说实在的,张寿什么都不挑,可那张嘴是真挑!可一回生两回熟,他已经习惯了从橘子到梨,从葡萄到荔枝,该剥皮的剥皮,该切片的切片,只因为张寿觉得沾一手汁水难受。甚至后来在油腻腻的厨房里,他都没见张寿这样挑剔……
不过,切片切得多了,一回生两回熟,他那刀工倒是越来越好,偶尔还能帮张寿切个黄瓜丝之类的……就不知道张寿不怎么练武,切菜为什么却还挺鬼斧神工的……
不过,他就连对朱莹也没提过张寿喜欢蜜桃。也不知道今天这位客人是什么运气,竟然能投其所好!
屋子里,一盘用大瓷盘子层层摞着的蜜桃放在角落里的高柜上,个个硕大如碗,圆润光洁,其赤如炭,清香扑鼻,给这不熏香的屋子里带来了一股自然的芬芳。
然而,这种直接把客人捎带的礼物拿出来放在醒目位置的待遇,却让来客有些紧张,至少从进了屋开始,他就没停下过擦汗的动作。
此时此刻,他再次擦了一把额头上滴下来的豆大汗珠,羡慕地看了一眼张寿那光洁无汗的额头,随即赔笑说道“我就是人胖,爱出汗,比不得张博士您心静自然凉……”
我又不是天赋异禀,这大热天哪来的心静自然凉,我这是在青砖铺地,大清早井水泼地散热的屋子里呆着,再加上你来之前才刚吃过井水湃的西瓜,通身凉快,哪能和你这顶着大太阳从外头进来拜访的客人比?
张寿心里这么想,却没有打趣华掌柜这个大胖子的意思。他气定神闲地坐着,微微颔首道“华掌柜你一进来都来不及歇一口气就说这么多话,这会儿若是热得受不了,不如我叫阿六请厨房送一碗冰镇绿豆汤来?”
“不不不,不敢当不敢当。”华掌柜赶紧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随即再次擦了擦汗,这才讨好地问道,“不知道我刚刚说的,张博士您怎么看?这沧州城内外破败的地方太多了,家主这些天正好在淮安那边,他已经回信,说是愿意联络苏州商人竭力相助!”
即便不是地方官,但若是能让地方面貌焕然一新,沧州子民对张寿的推崇定然会上升到一个新高度,只要张寿裹挟民意提出建港,在朝中再使点劲,何愁建港之事不成?
举手示意华掌柜不必再继续,张寿就淡淡地说“华掌柜你的心思我明白。但如今我和朱将军在朝中正遭人大肆攻谮,提出的任何建议都被人恶意揣测,此事不是那么容易的。潞州那边的商人我也已经打发他回去了,我可不想将来被人戳脊梁骨说是借此求名。”
“张博士,话可不是这么说!这么大的一件事确实应该缓缓图之,可恕我直言,朝中做事本来就拖沓,要是再加上那些别有用心之辈党同伐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