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何还要亲自去?”
“因为我要是不去,那才是不得不黯然归乡……朱廷芳亲自带人堵门,而后又登门寻衅,还号称要弹劾我,不就是等着那一刻吗?还是说,你想要拖儿带女凄凄惨惨戚戚地回老家去?就算出了岔子,你扶柩归乡,至少孔氏一族也会对你们孤儿寡母客客气气。”
“就算是大郎做出那种蠢事,这也能因为他爹死于王事而姑且被压下去!”
顾氏吓得整张脸都已经完全变了色,一时喃喃自语道“怎就至于如此……”
“本来是不至于,但被老九那个蠢货还有大郎这么先后一闹,就算我原本还能够勉强置身事外,现在也只能舍下一张老脸死命跳进这一趟浑水!”
冷着脸把妻子给噎了回去之后,孔大学士意识到顾氏到底是结发多年的妻子,脸色又好歹缓和了一些,但依旧郑重告诫道“你持家不易,我也知道,但今时不比往日,我树大招风,本来就招惹人恨,你最好把儿女都约束好,至于亲戚……”
“你管不了就告诉我,大不了我被人骂成是大义灭亲,让人法办一个两个,也省得他们一个个都以为自己了不得!”
“你别忘了,想当初世宗皇帝立嗣,人家首辅可是在关键时刻大义灭亲,让自己的长子被人砍了脑袋!可那位首辅却因此挣扎着在位子上又呆了两年,最后还算体面地退了下来。我是比不得他心硬,顶多摁着大郎不让他做官,至于其他亲戚,关键时刻,我的心绝不会软!”
顾氏被孔大学士一番话唬得失魂落魄,匆匆去召来儿子儿媳们一番劈头痛斥时,秦国公张川也重新回到了宫里,对皇帝如实把自己对孔大学士施展的那个小伎俩说了出来。
结果,皇帝忍不住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端详了人好一会儿,随即才失笑道“张卿,我一直都觉得,你这人乃是赤诚忠厚的谦谦君子,原来你还会耍诈?”
张川却并不在意皇帝的调侃,满脸忠厚地说“臣去了孔府之后,孔大学士的那位二公子亲自出来迎接,千方百计拖延时间,好像不太愿意让臣去探病,直到臣说是奉旨,他才不得不让路。那时候臣就在想,孔大学士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等到见了人之后,臣发现他虽说看上去有些疲惫,但精神尚好,寒暄几句之后,人却显得有些懒洋洋的,臣就觉得,若是直接用皇上旨意强压,他会不会生出逆反心理,推搪不去。既然如此,臣就只好以身作则了。”
皇帝不禁被逗乐了“你就没想过万一弄巧成拙是什么结果?”
“大不了那时候臣就亲自去一趟。”张川一本正经地说,“虽说臣这个秦国公,不如孔大学士这个阁老有名,但也不会差太远,而且作为顺天府尹,去做这种事也是理所应当。当然,皇上之前只不过是让臣去传一下口谕,臣却自作主张,还请皇上处分。”
“处分就算了,朕还没这么小气!”皇帝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这个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二代勋贵,继而饶有兴致地摩挲着下巴,“朕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么有意思的人?也是,如果你没意思,怎么会养出张琛这么个儿子?”
要是换成某些真正一丝不苟的大臣,听到这有意思三个字,绝对会立时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但张川比朱泾更年轻,和皇帝恰是同龄,而且少年继承国公爵位,母亲在世时又是太后那清宁宫中常客,所以他其实很熟悉皇帝的脾气,因而只把这话当成了寻常调侃。
“臣就是为人笨拙,不知道怎么和儿子相处而已。”张川笑了笑,随即就诚恳地说,“至于那点小伎俩,也是因为臣觉得皇上也许不计较,这才斗胆试了试,还请皇上恕罪。”
“恕罪也好,处分也罢,这种话都不用多说了,朕找你办这件事,算是找对人了。你出宫之后再让人去捎个话,让孔大学士亲自上书,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