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不管是韩允昭背叛了韩允钧,还是韩允钧摁死了韩允昭,他都可以杀回来。哪怕他们两人真心要将兄友弟恭玩到底,他也不是死人,远在封地也是可以谋划京都的。阴谋诡计,挑拨离间,刺杀毒害各种手段齐上,他就不信弄不死他们,更不相信他们兄弟之间能一次不疑,还能百次都信。
他决定要就藩避让,还有一个更主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身为大皇子的他,实在是囊中羞涩。
宋玉茹那个傻货坑了他一场,但有几句话还说得极对的。
夺嫡是需要银子的,而且还是一场长期的消耗战。
将来的荣华富贵那只是将来的事,眼前要是没有实在的利益,朝中那些人谁会愿意替他出谋划策、冲锋卖命。
可就是靠每年那点子皇子俸禄和父皇手缝里流出来的赏赐度日,别说收买人心,平日与各府的往来应酬,都让他觉得捉襟见肘。
楚家受楚琳儿连累现在是自身难保,更是视他为蛇蝎,恨不得避而远之,根本就不可能拿出钱财来助他。破烂户杨家给杨丁香的那份嫁妆,也就外面的皮子好看,田庄铺子一样也没。
有父皇镇着,韩允昭盯着,他连下属的孝敬都不敢接。好不容易挖空心思让心腹去开了几家铺子,结果被宋玉茹一折腾,银子没赚到,却赔了个底朝天,差点没逼得他一个当朝皇长子去典当度日。
这要去了封地,那就是山高皇帝远,他既可以大肆敛财,还能得到兵权,进可攻,退可守,远比现在的形势要强得多。
所以他才明知道杨丁香是个拎不清的,明知道杨丁香一直念叨着要找萧明珠讨要什么镯子,他还是把杨丁香带进了宫,甚至放任她去找萧明珠的麻烦。就想着杨丁香在宫里闹起来后,他就能以杨丁香为理由,向父皇表明他愿意就藩的心迹。
当然,要是父皇因此厌弃了杨丁香,那就更好了,他就可以找机会让杨丁香病逝,空出正妃之位。
一举数得。
韩允景头压得极低,老实的余光都没乱瞥,整个人却崩紧了听着皇上最后的裁决。
皇上板着脸,看着韩允景,面无表情,旁人还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殿内的气氛变得压抑了起来,连六皇子都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头都不敢抬。
只有韩允钧的注意力都在萧明珠的身上,他侧头低声询问着萧明珠刚刚碰上杨丁香的事,对于眼前的局面是全然不在意。萧明珠就更加不会在意了,她踹也踹了,骂也骂了,心情舒爽,绝对能多吃一碗饭。
韩允昭瞥着韩允钧,见其一心只惦记着给萧明珠布菜,全然没有要插手眼前韩允景要求就藩的事儿,他犹豫了一下,还站了起来“大皇兄,今天可是二皇兄成亲后的头一顿团圆饭,你突然提及此事,未必有些不妥。知情的晓得你是为了大皇嫂犯病冲撞了二皇嫂,而心存歉疚;不知情的还认为你对二皇兄成亲有意见,在他成亲第二日,就要远避封地。“
反正他现在就坚定一点,韩允景赞成的事,他就反对,韩允景想要做的事,他就阻止。
对二哥的态度,而反之,一切以二哥马首是瞻。
至于他自己的名声和利益,这个二哥有了,他就有的,不需担心。
韩允景恨得牙痒痒,真想给韩允昭来上两拳,“父皇明鉴,儿臣并无此意。”
他又向看韩允钧和萧明珠,一脸的诚恳“二皇弟和弟媳,乃是天生地造的一对,我为做兄长,替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如何会有意见。”他还巴不得韩允钧会迷恋萧明珠,最后死在色字上头,省得他多动手脚。
“这是当然。”萧明珠将韩允钧喂到她嘴里的蜜汁丸子尽数咽下,才道“父皇的赐的婚事岂会有错。”
韩允景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极不自然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