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很诧异,看对方却十分淡定,反倒以为自己进错门了,赶紧退出门口,看了看窑洞门,确信没走错,再次走进来的郑律成问道:“哎,同志,你找谁啊?”
胡子拉碴的人盘腿坐着,舔着手指翻着资料说道:“我不找谁,就住这儿的。”
郑律成诧异:“那你这是……”
胡子拉碴的人却说:“我问你,郑律成老师不是住在这儿吗? ”
郑律成愣住了:“老师?”
胡子拉碴的人发现面前的年轻人还在发呆,又说:“我发现郑律成这位音乐家还挺有意思的啊,不光歌写得好,还挺懂军事。我正在看他写的一份材料呢……你是郑老师的公务员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郑律成:“你是来找郑律成的吗?”
胡子拉碴的人说道:“是的,我刚从晋绥军区调来延安,学校安排我跟他住在一起。我来了,可他却不在,只有他写的一份材料放在这里,我边看边等吧。”
郑律成:“他不是什么音乐家,只是这里的音乐指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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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拉碴的人显然有些不满地看了郑律成一眼:“行了,你知道个啥,他在哪儿,麻烦你帮我找找他,哦,不不不,你领我去见见他。”
郑律成:“我就是郑律成。”
这回轮到胡子拉碴的人发懵了,他怔怔地看了郑律成好一会才从炕上挪下来:“你就是郑律成……写《延安颂》《延水谣》的那个郑律成吗?”
郑律成点点头:“是我,我刚从鲁艺毕业分到抗大宣传科,当音乐指导,就是指挥各队唱歌。”
胡子拉碴的人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胡子拉碴的人年纪本来就比郑律成大几岁,又是多年在前线工作的原因,风吹日晒和战场硝烟,加上天生的络腮胡子,粗鼻大眼,显得更加粗犷,憔悴,不知道他底细的人,或是把他比作“猛张飞”,或是把他当成老农民。俩人都在揣摩着对方……
抗大文工团团长吕班跑进来:“小郑,你回来了,我还跑到延河边上去找你呢。”
郑律成:“吕团长……”
吕班:“你们俩见面就好了,我就不用再介绍了。”
胡子拉碴的人:“不不不,吕班同志,你还是介绍介绍吧,我现在还有点发懵呢。”
吕班看看郑律成,又看看胡子拉碴的人。
吕班:“哦,原来你们俩还不认识啊,嗨,我以为你们俩都……小郑,这位胡子拉碴的人叫公木,绰号博士。”
郑律成:“公母你好。”
吕班:“嗨,不是公母不分的公母,是公,公山羊的公,木头疙瘩的木。”
公木很有礼貌地点点头:“公木。”
吕班:“毕业于着名的北平师范大学,知识渊博,情感奔放,诗人,写诗的人,跟李白杜甫白居易同行。写得一手好文章,曾发表着名抗日叙事长诗《岢岚谣》,参加革命工作后,就一直带着年轻妻子在晋绥边区工作和战斗,最近夫妻二人一起调到延安来,他本人被安排到我们抗大文工团编导室工作,是专职写词的,诗词作家。”
郑律成伸出手:“我叫……”
吕班:“等等,还是我来介绍。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延安颂》《延水谣》的曲作者郑律成。朝鲜义士,首长都知道他。在延安的几所大学里,我敢说,他认识的人不算多,但认识他的人可谓成千上万,上千人的场面他指挥唱歌,那阵势比司令员都威风,可谓延安地区最活跃的人物之一。”
公木笑着,不住地点头。
吕班:“你们俩凑到一起,一个写词,一个作曲,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哈哈哈……可惜不是一男一女,但创作上的恋爱必将结出一颗特大的硕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