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说得好,可杀不可辱。我家主人说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和那人拼个鱼死网破。”
杜成自然明白,康泽口中所言的那人,便是当今皇太后符氏。至于,康泽的主人,便是杜太贵妃,小主人则是曹王熙让。
只是,皇太后符氏背靠着魏王符彦卿的势,文有范质相助,武有韩通、赵匡胤效忠,权势可谓是滔天。
想到这里,杜成不由一阵头皮发麻,颤声问康泽“你家主人有何吩咐?”
康泽凑到杜成的耳旁,小声说“老郎君临走之前,我家主人一直伺候在身侧,顺势偷拿了一份空白的手诏。”
“啊……”杜成不由大惊失色,脑袋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彻底被吓懵了,两条腿禁不住抖成了筛糠一般。
杜成作梦也没有料到,他亲手养大的闺女,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拿柴荣的空白手诏。
“大官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老郎君临去之前,一直冷着那人,却是最宠我家主人?”
康泽十分不待见杜成胆小怕事的猥琐样儿,然而,杜太贵妃在开封城中并无任何根基,除了亲爹安乐侯杜成之外,这种捅破天的大事,还能信得过谁呢?
杜成满脑子的浆糊,却也知道厉害,强打起精神,颤声道“那倒也是。”
“大官人,我家主人也知道您的难处,咱们实力太小了。只是,那人虽然势大难制,唯有现在东海那边的那一位,却是她的大克星。”康泽恨不得拍碎杜成的脑袋瓜子,想看看这副猪脑子究竟为何这么笨呢?
但是,久居大内深宫的康泽,却比谁都明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此事不靠安乐侯父子鼎力相助,就再无人会去管督太贵妃的死活了。
以前,山陵未崩之时,杜太贵妃格外受宠,连带着康泽这个副都知,简直可以在宫里横着走路。
谁曾想,先帝尸骨未寒,康泽就由御前的大红人,变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旁人上来踩康泽几脚,倒也罢了。最可恨的是,就连康泽亲手带出来的干儿子,竟然暗中向符太后告密,害他挨了几十杖,被打得皮开肉绽不说,他这些年暗中收受的无数银钱,也都被抄检一空。
宫中的内侍,自从被割了那玩意之后,人生的乐趣,便只剩下了权势和银钱。
被打昏过去的那一瞬间,康泽暗暗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彻彻底底的报复回去。
“大官人,我家主人非常体谅您的难处,您和大兄手上没有一兵半卒,朝中又无重臣护佑,绝不能轻举妄动。”
康泽早就看清楚了杜成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是让举旗谋反,只怕是当场就给吓瘫了。
杜成听进去了,绝不可轻举妄动,不过,接下来康泽的一席话,倒让他吓得肝儿颤。
“我家主人说了,大官人您只需要派几名心腹,假借名头去东边寻了那人。那人聪明绝顶,只要拿了宝贝,必然知道该怎么做的。”康泽警惕的扫视了柴房一周,凑到杜成的耳旁,小声说“一旦事成,主任和少主人只求一道观,每月赏些银米即可。”
杜成就算是再蠢,也知道好象事情不对呀,敢情,他豁出性命去,竟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康泽见不得杜成的蠢样,只得暗暗咬紧牙关,轻声解释说“我家主人卖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东边的那人,到时候,只要对外宣称小主人薨了,再寻一个那人眼皮子底下的道观住着,过个十来年,等那人椅子坐稳了,我家小主人也就可以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了。”
直到康泽把话说透了,杜成这才恍然大悟,敢情,他的好闺女压根就没惦记着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
经过康泽的提醒,杜成已经彻底了解了女儿杜太贵妃的想法,虽然也有风险,却总比成天挨打受骂,生不如死要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