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几步，便又被重重包围，犹如瓮中之鳖。

“可恶…”

暮律的眼神之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绝望。

“这些东西，从来没有如此大规模的出现过，即使之前…我们几人同时发动『低语』的能力之时…也不过简单几只而已…”

顾名凝视着半跪在地上的暮律，目光深沉而复杂……

如今，最后的依靠已然消逝，今日，自己恐怕难逃一劫。

他紧盯着图灵肯那硕大的獠牙，不禁思忖，被如此之物咬上一口，究竟会是何种滋味……

“你的成王之梦，已然破灭……”顾名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你竟未弃我们而去。”

暮律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距自己仅有数米之遥的图灵肯，仿若超脱般回应道：

“你可别乱感动。”

“我之所以没有丢下你，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而已……如今我赌输了，我也认了。”

话至中途，他突然沉默不语。只因，他在顾名的面庞上，瞥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顾名的整张脸皮，犹如被惊扰的湖面，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

伴随着低沉的鸣叫，似乎想要奋力挣脱他的身体……

青筋如虬龙般凸起，撕裂的肉如残花般飘落，以及溢出的一丝丝血迹，宛如点点红梅，自顾名的两张脸之间的缝隙之中凋零。

而后……一整张脸，犹如被剥落的树皮，陡然从顾名的脸上剥离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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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这张脸皮脱落之后，他竟然在顾名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如鬼魅般阴冷的笑容……

紧接着，那张剥落下来的脸皮，以一个极其诡异的速度，猛然朝着最近的一只图灵肯的头上飞去…

随后，那张脸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形状，细看之下，那形状…

竟然就是图灵肯的头部模型！

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之下，面具嘭的一声，吸附到了那只图灵肯的脸上，将它那硕大的耳朵，布满牙齿的长吻，全部包裹在了里面。

片刻之间，图灵肯发出了一声怪叫，随后轰然倒地，挣扎了一番…便再也没了动静。

暮律在理想城待了这么久，自认为见多识广，但是，如此诡异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他慢慢扭过头去，看向了此刻的顾名…

后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条抹布，正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关键是，这家伙脱了一层脸皮之后，现在的样子，与之前相比，竟然也没有任何变化。

画…画皮…

他第一时间联想到了画皮鬼…这家伙，果然不是一般人。

“回来。”

顾名微微颔首，朝暮律投去一抹浅笑，而后目光移向倒地的图灵肯…

随着顾名一声令下，原本紧紧包裹着图灵肯脑袋的硕大面具，竟缓缓地从其头上褪落，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神秘的弧线。

再次历经一番繁杂而诡异的形变后，面具竟又恢复至先前模样，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准确无误地吸附到了顾名的脸上。

面具归位。

刹那间，一阵汹涌的巨大信息如潮水般瞬间涌入顾名的脑海。

他缓缓环视四周，目光深邃而沉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下面，换我了。”

毁与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