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王曾好好聊一番,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长叹一声道:“王相,我们不能确定,我们的子孙后代,会不会沿着我们铺好的路走下去。先帝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先帝年幼的时候,经常入宫陪伴太祖,也经常说要做一个马上将军,率领着大宋的兵马,征战四方,为大宋建功立业。
太祖为此没少夸赞他。
可先帝登基以后,真的按照他给太祖的许诺做了吗?”
“哎……”
王曾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寇季说出的,又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子孙后代要做什么,子孙后代会不会沿着他们铺设好的路走下去,谁也不敢断言。
寇季见王曾沉默不语,继续说道:“所以,王相,我之所以躲在府里装病,不是我在背后谋划什么,而是听从了您和我祖父的劝诫,在韬光养晦。”
王曾沉吟了一下,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官家装病是为了什么?官家放纵着文武相争,又是为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一字交子铺如此重要的东西,官家怎么可能允许它流落到外人手里?”
寇季哑然道:“官家想什么,我怎么知道?您要是想知道官家在想什么,只管去问官家就是咯。”
王曾瞪了寇季一眼,没好气的道:“官家若是肯告诉老夫,老夫用得着来问你吗?”
寇季干笑了一声,道:“您若是觉得一字交子铺必须掌握在朝廷手里,您尽管代表朝廷去争就是了。官家装病,不肯言语,可能是想借此收拾魏王府一脉,可官家又不能亲自上阵,所以官家在等一个人帮他。”
王曾皱眉道:“官家才召回了魏王府一脉不久,现在就出手收拾他们,会不会落一个不仁的名声?”
寇季失笑道:“魏王府一脉,回到汴京城里不过短短数月,就已经干了许多跋扈的事情。跋扈之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宋。
官家收拾他们,也是顺应民心。
官家收拾了魏王府一脉以后,会不会落一个不仁的名声,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官家在收拾完了魏王府一脉后,百姓们一定会称赞官家英明神武。”
王曾缓缓点头,又道:“如今想收拾魏王府一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文武相争,已经到了一个水深火热的地步上,魏王府一脉,跟文臣是一边的,老夫很难拉拢其他文臣,一起对付魏王府一脉。
老夫若是借着武勋的力量对付魏王府一脉,那就是自绝于文臣之列,到时候可能会沦为孤家寡人。”
寇季笑着道:“此次朝堂上文武相争,源于一字交子铺的份子。如今文武大臣们斗出了火,一些人已经忘记了此次文武相争的根本目的。
若是有人能代表朝廷,从钱、孟、慕三家中,拿回一些一字交子铺的份子。
将一字交子铺重新推到人前。
那么满朝文武的目光,会被重新吸引到一字交子铺上。
到时候就变成了朝廷一方、魏王府一脉一方、武勋们一方。
三方为了利益相斗,跟文武份属就无关了。
到时候您想带着谁惩治谁,那都是利益相争,跟文武无关。”
王曾听完了寇季的话,略微思量了一下,点头道:“老夫回头走一趟钱乐三人的府邸,看看他们有没有识趣的,愿意交出一字交子铺的份子。”
寇季笑着点点头。
王曾突然看向了寇季,恶狠狠的瞪了寇季一眼。
“你和官家,欠老夫一个人情!”
王曾丢下了这句话,不等寇季回话,冷哼了一声,背负双手离开了寇府别院。
寇季在王曾走后,略微长叹了一声,“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