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了募兵文书,一边观看,一边感慨道:“为了帮官家凑齐两百万兵额,你没少得罪人吧?”
吕夷简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他语气有些生硬的道:“我堂堂同中书门下平章,大宋宰执,还怕得罪人?”
王曾放下了手里的募兵文书,指了指身旁不远处的一堆奏疏,道:“这都是江南和河东等地的官员弹劾你们的奏疏。
再过一些日子,等江南和河东的豪门大户,跟他们背后的一些姻亲联系起来以后,恐怕会更多。
他们中间可是有不少有分量的人。
奏疏我们根本没办法拦。
官家看过他们的奏疏以后,少不了要训斥你一二。”
吕夷简不屑的道:“训斥就训斥,我要是怕被官家训斥的话,我就不做官了。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官家授意的,他们在官家面前弹劾我,根本没有多大用处。”
王曾苦笑了一声道:“话虽如此,可你们吕家在此次的风波中,受伤可不小。据说江南和河东等地的大商户,已经暗中串联在了一起,拒绝跟你们吕家的商队做生意。
你们吕家如今的生意收入,少了足足四成。
以后恐怕会更多。
你族里的人,就没埋怨吗?”
吕夷简冷哼了一声道:“做大事,总是要有敷出的。为官家募兵一百四十万,我吕家只是折损了四成岁收,根本不算什么。
官家会记得我的功劳,也会看到我吕家的损失。”
王曾见吕夷简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就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他叮嘱道:“你尽快让下面的人将剩余的兵额征满,尽快向官家交了差事,等风头过去了,你吕家的生意也许会有所回升。”
吕夷简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提笔给还没有完成募兵任务的几个人写信。
写完了信以后,吕夷简派人快马送出了汴京城。
就在吕府的仆从策马离京去送信的时候。
一个四旬上下的人,着一身青衣,带着两个随从,悄无声息的入了汴京城。
到了汴京城以后,他并没有急着去吏部递册,而是稍微打听了一下,直奔寇季所住的竹院。
到了竹院门口,让门子进去通禀了一声后。
寇季就出现在了竹院门口。
四旬上下的人,见到了寇季,赶忙躬身施礼。
“学生范仲淹,见过先生……”
寇季站在竹院门口,看着眼前的范仲淹,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面孔?”
范仲淹看着苍老了不少,头发和胡须中间出现了许多银丝,脸上有两团西北风沙吹拂出的红晕,眼角等处有不少皱纹。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手上,手上又不少老茧和裂痕。
范仲淹听到了寇季的话,拱手笑道:“学生谨遵先生教会,带着陕西府的百姓们发家致富,一直奔波在田亩之间,每日风吹日晒的,自然苍老了不少。”
寇季盯着范仲淹,感叹道:“你恐怕不止奔波在田亩之间吗?”
范仲淹笑着道:“闲暇的时候,也去孤独园的田间帮忙耕作。孤独园内多是孤独,许多人都没有力气耕田。
学生在农忙的时候,都会让陕西府上下官员,去孤独园的田间帮忙劳作。
一是为了减轻朝廷的负担。
二是为了让陕西府上下官员知道百姓的疾苦。
学生觉得,唯有让他们尝到了百姓们的疾苦,他们在向百姓伸手的时候,才会有所收敛。”
寇季由衷的赞叹道:“你可真是一位难得的父母官。若是我大宋的父母官都能像你这般,那我大宋将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
范仲淹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