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天使,你就不怕你这么做,让西域所有心向汉室的人心寒吗?”
尉迟氏仰着头,流着泪,高声尖叫。
“心寒?”
寇季冷哼了一声,“我不需要让人感觉到心寒,我只需要让人感觉到畏惧。但凡有不畏惧的,我不介意将他们诛绝。”
“汉使?!”
“带下去!”
尉迟氏惊叫,寇季冷声吩咐。
刘亨带着人,架着尉迟氏,驱赶着马车,离开了南城门处。
尉迟氏在南城门处求情的场面,朱能全部看在了眼里,在尉迟氏走后,朱能让人抬着他出现在了寇季身边,苦着脸道:“你又招惹了一个话柄……”
寇季淡然道:“那又如何?”
朱能瞥了寇季一眼,苦笑道:“薛田自缢,你已经惹上了麻烦。军中的那些文书、参赞、监军,私底下已经开始传扬,说是你逼死的薛田。
此事传到了汴京城,满朝文武恐怕不会放过你。
薛田的事情,我有参与,我可以替你分说一二。
可你招惹于阗李氏,一旦让满朝文武知道了,恐怕又会弹劾你。
于阗李氏一向对我大宋忠心耿耿,你一点不给于阗李氏面子,满朝文武一定会认为你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寇季不屑的道:“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东西,我为何要畏惧他们?他们要是真的在意于阗,就不会看着于阗灭国,屁事也没做。
他们不过是借着于阗,踩低我,捧高自己而已。
他们喜欢当君子,那就让他们当君子好了,我踏踏实实的当一个小人。
薛田的事情,他们不会跟我善罢甘休,多一个于阗,不过是多一条话柄而已,我岂会在乎。”
朱能深吸了一口气,提醒道:“薛田可是参知政事,三宰之一,不是什么小角色。他死了,那就是足以轰动整个大宋的事情。
无论是满朝文武,还是民间的读书人,都不会放过你。
口诛笔伐,恐怕比之前和刘娥争权的时候还要盛。
官家纵然宠信你,也未必能保得住你。
若是满朝文武因此罢朝,那官家就不得不处置你一番,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
你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回头我会派人去奏疏给官家分说,也会去信给你祖父,让他帮你在汴京城内奔走。”
寇季冷笑道:“他们爱怎样,随他们。我要是在乎他们,那我这个官还不如不做呢。”
朱能听到这话,惊愕的瞪起眼,“仕途你都不在乎,那你在乎什么?”
寇季淡然道:“当官就是为了为民做主,为国谋事,余者皆不论。朝堂上若是容不下为民做主,为国谋事的人,那我就回家孝敬祖父,跟我妻子举案齐眉,过自己的小日子。”
朱能一脸不信的道:“你是那种甘于平庸的人?”
寇季随口敷衍道:“我为什么就不能甘于平庸?有我祖父的圣贤名声护着,有一字交子铺、锻钢作坊的份子在手。
我就算在汴京城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我就算每日挥洒千金,我手里的钱这辈子也花不完。
我可以舒舒服服,自由自在的过一辈子,为什么不能平庸一下?”
朱能扯了扯嘴角,讥讽的笑了一声。
“那你告诉我,元山部是怎么回事?”
寇季撇撇嘴道:“元山部自然是心向我大宋,愿意……”
“屁话!”
朱能破口大骂,“别跟我说这些屁话,别人不知道元山部是怎么回事,我能不知道元山部是怎么回事?你别忘了,你给我的那一面令牌,我还在怀里揣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