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
慕崇讥笑道“一个大管事,在汴京城里办事,面子比我还大。几个大掌柜,帮孟兄调配货物,居然可以调动漕运的官船。还有你府上的那位八娘子,我只不过想问孟兄讨要过来亵玩一番,就被人带到了金明池,狠狠的操练了七天七夜。
除了宫里的人,谁又能做到这般?
人家也没有掩饰什么,而是光明正大的让我们看见他们,让我们知道宫里有人盯着我们。”
钱乐失声道“我怎么不知道?”
孟惟仲叹息道“你府上的那位,在宫里的身份应该不低,所以你府上只有那么一位。你平日里只忙着做生意,没时间打理后宅的事情。
只要那位不露出破绽,你根本察觉不到。”
钱乐惊恐道“怎么会这样?”
慕崇叹息道“我也想知道,怎么会这样。思来想去,才发现,是我们钱太多的缘故,是我们太贪心的缘故。
刚才进城的时候,你看到的那些民夫,是一个个的金元宝。
我们看到的那些民夫,是一柄柄催命的刀。”
钱乐惊恐着道“所以你们不惜亏本,也要帮寇吏部做事,就是为了花钱保命?”
慕崇缓缓点头,道“事实上西域能够做的生意太多了。若是寇吏部能在西域开辟出千万亩良田,每年光粮食生意,就能让我们赚一大笔。
还有,寇吏部托给我们,交给百姓们养的那些牛羊,每年都可以产出数量庞大的皮毛。
我们可以近水楼台,以低价收购。
其中的利润远比我们纺织作坊赚到的更多。”
孟惟仲叹气道“我们能看到钱近在眼前,却不敢拿啊。”
钱乐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慕崇二人。
慕崇看着钱乐、孟惟仲道“我已经准备将纺织作坊的份子,和锻钢作坊的份子,低价出手给寇府。以后只保留一字交子铺的份子和蜀中丝绸的生意。
其他的生意我不准备再多插手。
以后每年我会拿出一笔钱,通过寇吏部,贴补给朝廷。”
“断尾求生?!”
“断尾求生!”
钱乐、孟惟钟,异口同声的说。
慕崇点头道“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提醒你们两个,也要早做准备。不要等到朝廷的刀子落下来的时候再动手,那个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只保留一字交子铺的份子?”
“只保留一字交子铺的份子。”
“……”
“再不交出一字交子铺的份子,你们三个就离死不远了……”
王宫内。
寇季背负双手,站在阶梯之上,长叹了一声。
慕崇、孟惟仲的反常,寇季看在眼里。
寇季大致猜测了一下,便猜测出了二人反常的原有。
在他提出了要求,却没有说回报的时候,慕崇、孟惟仲二人毫不犹豫的开口答应。
那就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钱不是个好东西,钱是个祸端。
若不是没有人在背后威胁他们、恐吓他们。
依他们贪婪的本性,绝对不会看到这一点。
他们背后最赚钱的两大生意,最大的股东都是赵祯。
敢在赵祯的庇护下,威胁他、吓唬他们的人,只有赵祯自己。
“一开始的时候,很有可能是陈琳那个老货私底下安插了人,监视着他们三个。现在,有可能是官家亲自在操刀。”
寇季思考着,一边嘀咕出了自己另一个猜测。
若是陈琳在威胁、恐吓他们三个的话。
他们三个绝对不会出现在沙州。
陈琳想要他们手里的一字交子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