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之域说得没错,此时战场不需要什么精兵强将。
因为双方打成了一种僵持,就说明短时间内实力达到平衡,双方所有的精兵强将,都抵在了前方。
如果谁抗不住,退了,那另一方就胜了。
决战,就是说没有了退路,也没有什么后备。
这就象场梭哈,赢的赢全场,输的掉裤子。
想打破这个局面,无外乎两种方法,一是突破,另则双方握手言和,一起罢兵。
后则,不可能实现了。
打到这种程度,谁也没有意愿罢兵了,而鲁之域、池二憨更是连这想法都没有。
那怎么突破?
既然打到僵持,就说明双方都没有后手。
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对方始料未及的牌。
这支差强人意的骑兵,就是那张牌。
不需要它们多犀利,能骑马冲就行。
这事就简单了,数万人中选一千多会骑马的,应该不难。
再不济,将身子绑在马上,一样冲锋。
这种事,吴上在始宁镇时干过。
有怎样的主帅,就有怎么的将领,鲁之域、池二憨做得出来。
可这样做的后果,不仅鲁之域、池二憨清楚,参战的将士人人都清楚。
这样一千多骑,哪怕是训练有素的精骑,冲入敌阵,结果也是陷于重围之中。
马力终有尽时,不可能一直冲。
再耐力强劲的战马,它的奔驰距离也有极限,何况不是均速,而是冲刺,能跑多远?
那就甭说这些真的拿不出手的劣马了。
可没有人反对,这个时候,只要造成双方阵线上稍稍一丝波动,都会极大影响到对峙。
更不用说,一千多骑撞入阵中了。
冲上去就成,甚至连刀都不用带。
可……这是人干的事吗?
……。
挑选骑兵的消息一传出。
后方将士报名之踊跃,出乎鲁之域、池二憨的意料。
原本鲁之域是想从他的吴淞卫中挑选人手的,可选拔的消息在军中,就不存在秘密可言。
太多人报名了。
仿佛,这是论功行赏一般。
现场更是一片热闹,人人脸上,是兴奋、激昂,还有一丝……期待。
没有一个人,议论此次作战的凶险,他们所交谈的,唯有战后的风光。
“老张头,你那这把年纪了……凑什么热闹,回去吧……别占了咱的份额!”
“李家小子,我老张才二十出头……大伙叫我老张,那是我从军六年了……我可是从收复应天府就追随殿下的……。”
“呸……你才二十出头,这头得多长?王爷收复应天府时,你都娶上媳妇了……!”
那老张头脸色赤红,怒喝道:“怎么……你还不许人娶媳妇早吗?我告诉你,我十六就娶媳妇了……!”
二人莫名其妙地争执,引得场内一片哄笑声。
可那是一种善意,没有人去阻止和训斥。
池二憨听着,默默地听着,他的眼眶一直红着,从未消退。
我的弟兄们啊,你们可知道……等待你们的将是什么?!
……。
然而,这种绝户战法一旦出炉。
之后的演变,绝对不是池二憨所能控制的,连始作俑者鲁之域自己,都无法控制。
那些热血上头的将士,已经舍弃了所有装备,为得只是不让战马背负太多。
刚开始,池二憨不理解啊,两军胶着,就这么一炮仗的路,再劣的战马,应该也能坚持冲锋到最后吧?
需要舍弃装备做什么?
身上有装备,在战场至少不至于无还手之力,就算是死,那也死得值得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