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施奕文一回到工厂,就立即组织工厂开始制模生产压水井的铁井头,与在深州时用砂模铸造不同。因为需要大规模生产,所以改用铁模铸造。
铁模并不是什么新技术,早在春秋战国时,就已经出现在铁范铸造,其中有铁农具范,制作精巧,构造完善,工艺水平很高。直到现在各地铸锅、铸农具等大规模铸件时,也都是用铁模。
因为压力井原本就没有什么技术难度,有了模具以及充足的铁料,不过只是一天的时间,就铸造出了数百个。
“现在一天可以造的600个,按这个产量的话,一个月差不多可以铸两万个……”
沉吟片刻,施奕文摇头说道。
“产量还是低了些,既然是救灾的物件,要赶着天时,这样再增加一些模具,让工人加加班,争取一天造2000个以上,这样一个月就能造六万个……即便是六万个,也还是不多啊。”
施奕文长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更加怀念另一个时空里,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工业能力了。
“北直隶百姓又岂止百万户,受灾的百姓差不多有几十万户,哎,只能说勉强够吧!”
个人的力量总归是有限的,一家工厂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即便是把卢沟铁工厂全部的产能都用上,也不可能满足北直隶的需求,面对这样现实,施奕文也显得有些无奈。
“公子,即便是造出六万个,也能活民不下数百万,这也是大功德了,”
徐思诚看着神情无奈的施奕文说道。
“况且,你不是让书楼那里刻印《压水井法》了吗?想来不出几年的时间,这压水井必定会风行于世的。到那时天下苍生也能从中受益。”
天下苍生……徐思诚的话,让施奕文想到了几十年后的崇祯大旱,陕西几年不雨的旷世奇旱,靠着井深只有不到十一米的压水井,有用吗?
不过随后,他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也许再过几十年,在自己的努力推动下以到时候技术水平,兴许都已经可以打出深井用蒸汽机,甚至柴油机抽水了。到那时机井的深度可以达到上百米。
“但愿如此吧。”
默默的点点头,施奕文看了一眼图纸,然后说道。
“现在咱们厂的铸造成本是多少?”
“回公子,一个井头用铁三十一斤六两七钱,一斤铁市价是一分银子,虽然咱们厂用的遵化铁厂的铁,成本比市价低上五成,不过在计价上,仍然是按市价采买,所以铁价就是三钱一分六厘加上化铁用焦以及工费,一个井头的成本不超过四钱二分,我初步定下的出厂价是一两一钱五厘。”
在徐思诚一一道出井头的总体成本时,施奕文深思片刻,然后说道。
“我们的成本不到五钱银子,是因为我们的化铁成本低,我深州的时候算过,民间的铁匠铺铸造,成本不会低于八钱,我们卖一两一钱,铁匠铺的利润就会少很多,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他们把就近生产,在短时间内让尽可能多的百姓受益,所以,我们可以把出厂价提高一些,这样,铁匠铺有利润,他们才会纷纷铸造的井头,他们从中获利的同时,才能让更多的百姓受益。”
有时候,产品定价并不一定会遵循市场规则,就像二战时日本为了动员民营企业生产军火,把武器价格提高了一成,以激发民企生产军火的热情。而在备战时期,国家向地方动员线采购武器的价格,甚至有些产品是用一倍于正规兵工厂的高价。
现在施奕文提高价格的目标,是为了增加“小企业”的利润,让他们有足够的热情投入到井头的生产制造中,从而让更多的百姓受益。
“我明白了,这样的话,井头的最后售价差不多就是二两,再加上打井的费用,应该不会超过二两三钱……百姓们差不多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