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屯田早就明存实亡,自然也就不需要管理屯田司郎中了。
如果不是朱翊钧解释了几句,让施奕文知道了大明官位的“灵活机动”,恐怕他还真不知道,原来这个官位是根据需要闲置的。
不过等第二天,施奕文穿着一身官袍来到工部“报道”的时候,才从工部尚书李幼滋那里知道,为什么有些官位要闲置。
“……自打从屯田荒废之后,朝廷就不再设屯田郎中了,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屯田郎中,在其位却谋其政,一边是屯田明存实亡,一边是郎中纠扯屯田,如此自然也就会引起一些问题,所以早在世宗皇帝那位,就已经不再委任屯田郎中……”
打量着施奕文,李幼滋的眼神中尽是轻蔑,一个锦衣卫世袭同知转任的郎中,这简直是……想到与这样的人同衙为官,这心里就极不舒坦。
“不过,既然现在朝廷委了你屯田清水司郎中这个差事,也算是上的格外恩典,好了,往后好好办差,要是有什么事,你再来找我。”
呃,这样就完了?
看着李幼滋这位工部尚书,施奕文曾特意打听过他,他是因为“首倡夺情议”。在同年十二月被升为工部尚书。这人……就是靠拍马屁升得官。
“那下官的公房在……”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旁的吏员说道。
“哎呀,施郎中,现在部衙用房着实紧张,这屯田司已经多年空置,公房早就分给其它各司了,这一时间也没腾不出来,要不您先回府上,等到腾出房子了,到时候,小的再派人通知您一声?”
好嘛!
连房子都没有!
果然,就像朱翊钧说的那样,这是个不是散职的散职,说起来,施奕文的心里倒是奇了怪了,为什么张居正会把这么一个位置丢给自己。
真是……去年买了个表。
尽管原本对“上班点名”没什么兴致的施奕文,可面对这样的冷遇,心底依然冷笑连连。
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即便是心里有所不满,也不能展露出来,于是便笑应了一声,然后就告辞了,不过在转脸的时候,目中仍然闪过一丝冷笑。
恰在这时,他的眼神却落到从门外进来的那人身上,那人见着他微微一愣,然后却没有理会他。
对于大明官制还不够熟悉的施奕文当然没有认出来,那人胸前有团花,是正二品的官员,同样是自己的上官,不知道来者是工部侍郎兼右都御史总理河漕潘季驯。不过对此潘季驯倒也没在意,最近一直忙于治河的他,这次回京,是有事赶回来的,因为不便直接说事,便询问道。
“刚才那位是?”
“一个锦衣卫同知转任的屯田郎中,若不是首辅荐得官,这一面我怕是都不会见的,一个武职转任的文官,想着就让人作呕得很,就这样的人也配和我们同堂为官,真是个笑话。时良,你可有阵子没回来了,怎么,这次回京可是有什么事情?”
对于离开工部后,那里又发生了什么,施奕文根本就不在乎,但是他的脸色却显得有些难看,虽然有了准备,可他不曾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么冷落,当真是……大丈夫不能一日无权,要不然这面子里子什么都没有。古人诚不欺我。没了,全没人拿你当回事儿。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让旁人这么冷眼瞧着?
“要不要弄点事出来呢?”
坐在马车上往家里回的路上,施奕文自言自语道。
还从来没有被人那么冷落过的施奕文,心里当然觉得有些发堵,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现在自己搁在这个屯田清水司郎中的位置上,那就一定要做些事情。
可是,应该做些什么事情呢?
“公子确定要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