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他做得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停的是钞关码头,沿途从不曾靠近任何地方,即便是上到了钞关,也是在公房接见众人,然后就上船离开,从不曾接受过任何人的礼物。”
顿了顿,然后李六又胸有成竹地说道。
“不过,即便是如此,小人在扮成卖酒食的小贩时,还是从钞关的税吏那里得知,似乎他每次上船下船的时候,都会抬下来抬上去几口箱子,而且份量颇沉的,小的以为,那些箱子里,必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指不定,那些箱子里装的就是各钞关的孝敬,毕竟,钞关自古就是肥差,那些个税务司们的手脚又怎么可能干净了?他们不过只是卡住普通的税吏罢了!”
看着若有所思的老爷,李六轻声说道。
“所以,小的以为,现在他的船上,必定是装满了银货。而且,似乎那船的吃水也越来越深,小的估计,待到了南京的时候,他那船上势必将会装下不十几二十万两银子,毕竟,现在这钞关一个月收的可顶过去一年了!”
“好一个贪吏!”
哼了一声,李祯的眉头猛然紧皱,然后恼声说道。
“不过只是区区总税务司居然如此贪婪,不惜收入十数万两的巨额贿赂,当真以为我大明没有王法吗?”
虽说是南京刑部侍郎,可是李祯却知道官场的规矩,上官造访,那些个税务司们必定会纷纷敬孝上官,这是自古以来的官场规矩,一个钞关供上个万两银子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对此自然是不加任何怀疑。
“老爷,瞧您说的,他怕什么王法,现在他可是钦差大臣,按照规矩,别说是钞关了,就是沿途的官吏,见着他也得先礼,毕竟人家可是钦差!”
家奴看似随口一说,却让李祯听的怒不可遏,“啪”的一趴桌子,大声嚷道。
“想不到我大明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还有这等贪官污吏,难怪天下百姓苦钞关久矣,让这样的贪官持掌的钞关,天下百姓又岂能不为其所苦,若是此次不能整治他,李某又岂能对得起天下百姓……”
话说的是大义凛然,说完这番话后,李祯又对李六吩咐道。
“李六,有一件事你去办一下,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