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以为施奕文在南京顶多是面对一些阻力,可却不曾想到,居然刚到南京,这边钞关还没办起来,那边就当街遇袭了!如此这般,让大明的脸面往那搁?
申时行的脸色微变道
“兴许是那人得了失心疯也不一定。”
听出话风不对的申时行,立即紧张的答道
“首辅,愚职就是想请亲自处理此事。”
申时行用了“亲自”二字,而张居正听了之后,却皱眉问道
“你一个阁臣,亲自处置这件事,难不成要到南京去?”
申时行想了想,说道
“钦差遇袭,想必其中必定有不少内幕,可不论内幕如何,愚职以为朝廷处理此事要非常之谨慎不可,否则不知会引起多少乱子。愚职以为,要想处置此事,就非得有重臣前往南京,亲自处理,否则万一引起什么乱子,必定不是朝廷所愿意见到的。再则,钦差大臣遇袭,这种事情于我大明来说,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要是不派重臣前往,只恐怕南直隶必定人心不稳,所以愚职以为,非得有重臣前往不可!”
申时行表面上是在请示,可是话里话里却已经透出了一个意思来——他要去南直隶,他之所以会提出这个请求,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必定有太多的内幕,到底是不是失心疯,他不知道,但是他的内心很清楚,要是认真的查起来的话,势必与钞关有关系,和钞关有关的话,那么势必就与他的乡党有关。所以,无论,这件事他都不能袖手旁观,他这一番表白,尽管表明了这件事非同小可,但也隐隐的告诉张居正,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导致局面恶化,所以,需要他出面化解,当然最后还要首辅表态。
这点子小九九,张居正还能看不透?他正琢磨着如何回答,书办探头进来禀报马自强求见,张居正吩咐让马自强的进来。申时行见马自强来了,便起身提出告辞,说等人走了再来领示。
张居正却要他留下,说道。
“今天这件事非常重要,我得问问他的意见,你也应该听听。”
话音刚落,马自强已是风风火火跨进门来,他一进屋就急忙说道
“首辅,汝默,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总税务司于南京当街被袭,这件事要是不处置好,怕是会出乱子。”
好嘛!
都是说这个案子的。张居正朝申时行看了一眼,申时行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他在心里暗叹一声,他又岂不知道马自强与施奕文的关系极为亲近?
张居正掉头问刚落坐的马自强。
“那以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置此事?”
“此事事关重大,非得有重臣处置不可。”
马自强一欠身正欲禀报,申时行截住他的话头说。
“哎呀,这咱们可是想到一块去了,我这就向首辅请示,亲自前往南京处置此事呢。”
申时行的话音刚落,马自强说摇头道。
“汝默不合适!”
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张居正当即问道
“为什么汝默不合适?”
“汝默是南直隶人,这事难免会涉及一些南直隶的人,汝默去,总会得罪乡党,所以不合适!”
申时行闻言连忙说道。
“哎呀,这有什么,不过只是得罪几个人而已。”
“嗯,体乾说的甚至是有理,”
张居正当即就安慰起了申时行来。
“这件事,你去处理确实有所不便,毕竟,都是同乡,处理起来,总归会得罪人,虽说为了国事,无所谓私情,可总还是要顾忌一些的,我看这件事还是由其它人办的好。”
“这个……”
申时行看着张居正的脸色,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