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
客用连忙答道。
见皇上都没有派冯保过来,而是让自己的心腹贴身太监过来,张居正知道这必定是皇帝自己的意思。起身咳了一口痰后,他的脑子忽然变得清晰。他揣摩着皇上已经开始为他安排后事了,心里头感到凄凉。经过这么长时间病痛的折磨,他对自己的生死已经漠然,但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正是阁臣的遴选。如果接替首辅的人没有选好,自己花了十年心血推行的万历新政,就有可能毁于一旦。病重期间,他一再思考这个问题,也想趁自己尚能控制局势的时候,完成阁臣的选拔与首辅的交接。他看中的那些改革派官员,大都因资历太浅而不能人阁,即使有几个资历够了,能不能成为阁臣,就全看皇帝的意思,现在自己想要力排众议按自己的要求选拔阁臣,恐怕已不可能,只能看皇帝的意思了。尽管这样,仍有几个大臣的名字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子里旋转,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说道:
“现在内阁中吕调阳资格最老,而且已在次辅位置上,我一旦撒手尘寰,肯定由他来接替首辅之职……”
尽管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可是客用却不敢在阁臣上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唯唯诺诺的听着张居正说着几个人名,然后一一记下他们的名字。
“还请客公公把这几人告诉陛下,他们都是国家柱石,有他们在,必定可以继续推行新政……”
张居正说着喘起了粗气,半晌,才又痛苦地说。
“臣……倘若新政不能继续,臣于九泉之下,也誓难瞑目啊!”
听着这样的的肺腑之言,客用不禁大受感动,大限临头心里还想着国事,满朝大臣,除了眼前的张居正.还有谁能够这样?
“这个你放心,”
心下激荡之余,客用把脑袋凑过去,对着张居正的耳边小声说道。
“张先生现在提任何要求,皇上都会答应。”
张居正没说什么,只瞪大惊诧的眼睛。
客用继续安慰道。
“张先生既是皇上的顾命大臣,又是师相,对你最后的建言,皇上必定会如数采纳的……”
对皇帝极为了解的客用很清楚,皇帝必定会采纳这些建议,那怕就是做个样子给大家看。
“皇上……”
张居正终于颤抖着喊出了一声,许多往事一齐涌到心头。此时他表面上看似平静,但内心深处却是激荡不已。片刻后,他看着客用说道。
“我这个顾命大臣,已是当到头了。执政十年,我为朝廷社稷,天下苍生,不知得罪了多少勋臣世胄,势豪大户。如今我已是油干灯尽,也许要不了几天,我就人土为安了,那些敌视我的人,便会伺机反扑,但我已是毁誉不计,只要为大明江山好,我就是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这席话说出之后,张居正看着一旁的儿子说道。
“当年,天下士林为张某放逐南洋,虽然是国法,但于私张某却对江南诸公心怀愧意,然后国法难容私情,张某只能秉公办理,今日我已是油干灯尽,于个人我没有其它的请求,只请皇帝同意,让张家远去南洋,唯如此才能告慰天下士林,给天下一个交待……”
看着张居正愈来愈黯淡的眼神,客用止不住哽咽起来,安慰道。
“张先生,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这,这那有这样主动把自己一家子流放到南洋。皇,皇上是不会允许的。”
“求公公告、告诉皇帝,请,皇上同意此请……”
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张居正的身子剧烈抖动起来,他大张着嘴,但是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太医,太医……”
客用连忙唤太医进来,太医手忙脚乱施救了半晌,张居正终于安静下来,但睁着眼睛再也不能说话。客用寻思着着再呆下去对张居正刺激太大,便起身告辞。可是张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