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两年新政之所以能够推行顺利,说起来和臣在南京遇袭有直接关系,十数万涉及其中的官员士绅被流放到南洋,虽然如此,可是他们难免仍然有亲朋故旧在朝在野,若是张先生诸子在朝,他们必定会千方百计对其加以打击,最终非但可能祸及子孙,甚至可能会导致新政难以推行,所以……”
不等施奕文说完,朱翊钧就说道。
“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的。”
你会的!一定会的!
心里这么想着,施奕文却点头道。
“陛下是不会,可他们却不会停,他们会不断的攻击张先生家人,一计不成他们就攻击新政,到那时,势必会对大明朝局产生影响,如果朝中百官争斗不止,只恐怕张先生十年心血就毁于一旦了!非但如此,就连陛下……”
看着朱翊钧,施奕文特意给他打了一个预防针。
“张先生之所以能够推行,全赖陛下的支持,他们攻击新政,其实就是在攻击陛下,他们会用攻击新政,为申行时等人鸣冤叫曲……”
“他们敢!”
冷哼一声,朱翊钧冷笑道。
“朕还没有那么糊涂!又怎么可能任由他们牵着鼻子。”
说罢,他的神色又是微微一变,然后有些失落的说道。
“难道,你真的只能去南洋吗?”
“臣没有选择,就像张先生一样,同样也没有选择,只有张家诸位公子都在南洋异域,那些人的恨意才会减轻一分,张先生即便是到死,心里想着的仍然还是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想的还是我大明的天下啊!”
“张先生……”
坐在那里,朱翊钧默默的看着窗外,不知为何,泪水又一次蒙了他的眼睛,良久之后,他才长叹道。
“致远,张先生走了,你也要走,你们都走了,朕,朕怎么办?”
在小皇帝抬起头的瞬间,施奕文发现他的目光异常的无助,面对他的无助,施奕文想了想,然后说道。
“陛下,记不记得,我送给你的那张地图?”
“我记得,世界之大,远超过世人想象,我大明不过只是其中一隅而已。”
“陛下,今日我大明之繁盛远胜于历朝历代,而先生十年新政之功,也是初显成效,以臣看来,未来十年,陛下只需要遵循守制,继续推行巩固新政,只要新政巩固,大明的国力就会日益强大,再有十年之功,新军亦会兵强马壮,到那时,既可北上剿灭鞑虏,令鞑子臣服于大明,为我大明之忠狗,如此,北边边患可平……”
在说话的时候,施奕文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绘制出了一个简易的北边边域地图,并且一一讲解着将来如何降服蒙古人的策略,其实无非就是软硬刀子,硬刀子杀,软刀子磨,相比于海外的扩张,作为皇帝的朱翊钧,更渴望着平定北边,毕竟,这是身为天子的责任。
接下来,整整一天,施奕文都在那里和朱翊钧隐着,从蒙古聊到西域,从西域聊到西藏,又从西藏聊到了西南,当然,最后又聊到了“力可搏虎”的女真,当然,也从边患聊到了内地,聊到大明的内部的诸多问题,唯一让施奕文庆幸的是,大明的土地问题,随着江南士绅的流放以及藩王的就国从根本上得到了缓解,至少为大明争取到了100年的时间,而南洋在未来对移民的需求,也会让大明的流民问题得到最大程度的缓解。
“流民,只要朝廷坚持把流民输送到南洋,并且准其到东北、西域以至河套等地自由垦殖,推行十年免粮,我想,流民绝对不会为祸大明,大明想要稳定边域,非得“移民实边”不可,边域的人口越多,对蒙古人、女真人的优势就越大,再加上火枪、火炮,我想,最多四十年时间,北边边患必定可以从根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