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的事情让苏轼深思,显然官家生气的不沈括的才学,而是他做事的瞻前顾后。
想想也是,若是那封奏疏早一日呈交官家御览,织布厂的爆炸也许就不会发生,甚至早一日开始对大宋的工厂开始整顿。
眼前的工厂就是现在将作监的制作要求,又大又宽敞,里面的距离也不是那么的紧凑,即便是这么多的竺人在里做工也不显拥挤。
苏轼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其实竺人并没有那些商贾传的那样懒惰,自从他们到了乞蓝部利国监之后,懒惰的情绪仿佛一扫而空,事实上不光不懒惰,甚至很勤劳。
虽然如传有一点让苏轼忍受不了,那就是他们的房舍,这是人住的地方,不是猪圈,竺饶体味本就很大,再加上一的体力劳动,是个人都接受不了那味道,但他们却并不是很喜欢洗澡。
而且房舍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脏乱,用竺难民的话来,只要能住就行,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打扫?
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多挣点工数,换取更多的食物。
因为利国监是苏轼一手创办的,所以他这个云南路的转运使暂时就在利国监这里公办,而吴万全也三两头的凑过来,这货总是打着押送竺难民的旗号。
边墙之外自从那些自命清高的吠舍饿死之后吴万全和苏轼之间便亲近了。
他每每看见那高高的土包便觉得,还是读书人狠,一句话而已,便要了人家近千饶性命,一个也没有活下来。
以至于那些竺的首陀罗和贱民都不愿救助他们或是为他们情,生怕自己也被牵连,成为土包中的一个。
竺难民进入大宋,大宋仿佛成为了竺难民的庇护所,这样的好消息自然会传到竺的各地,这段时间向大宋涌来的竺百姓有很多。
甚至一些并非难民的人也过来了,因为利国监的消息传出,许多人发现给大宋干活要比给那些高等姓的贵族干活要好得多。
原因很简单,他们在这里看到了希望,有许多人家按照工数换取的粮食吃不掉,然后再卖给了大宋换取官钞积攒财富。
事实上竺人懒惰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即便是终日忙碌也看不到出路,永远都处于被高等姓压榨的境地,无论获得什么样的成功,最后都会被高等姓拿走,如此一来还不如清闲一点,即便是高等姓要拿,也没有东西拿!
种姓制度是一座高高的大山,无论如何也无法打破,他们经过多年的统治已经默认了这种不平等的存在,甚至已经习惯了,所以也不会想着去反抗,反而要更加虔诚的惩罚自己。
并且在竺产生了一种由上到下的鄙视链,即便是贱民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净街的就可以鄙视掏粪的,掏粪再去鄙视那些比他更为低贱的。
在竺贱民甚至不能算是人,连牛的地位都比不上。
即便是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他们在看到“神牛”的时候还要奉上吃食,这就是竺人中大多数饶状况。
但到了大宋之后,到了利国监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们的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几乎都差不多,并且赚取的工数也是一样的,去大宋官员那里兑换的粮食也是一样。
在这个时候,种姓已经没有那么重要,甚至开始被竺人自发的抵制,他们只是希望通过自己不断的劳作换取更多的粮食,再用这些粮食换取大宋的官钞,为自己积攒财富。
人与人之间的鄙视链被打破,因为苏轼在这里坐镇的关系,几乎没有人敢再提起种姓制度,没有谁敢比谁更为高贵。
这是苏轼刻意做的事情,抹杀掉竺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只要在大宋的土地上,他们就必须遵守大宋的律法,当然他们现在也不是大宋的子民,但他们吃着大宋的粮食。
每早上辰时开始做工,一直到午时才能休息吃饭,这段时间属于他们自己,下午便继续做工,直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