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燕柒翻身下马之时解了披风,随手递给了牵马的侍卫,进了宫门。
这边,姜零染等在府门口,听到有杂乱的马蹄声靠近,算着时间便猜想是姜霁,下了台阶前迎几步,果然就看到了马背上的文叔。
文叔瞧见姜零染,立刻冲马车里的人道“公子,姑娘在等着您。”
姜霁闻言掀开了车帘,与小丫头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忙抿了笑。
姜零染看车厢里的人整个憔悴的都脱了相,眼眶倏然红了。
马车停稳,姜霁欣慰笑道“小丫头如今长大懂事了,知道来接为兄了。”
姜零染听他说话就忍不住的想要落泪,走到车辕边,探头往里细瞧了瞧“哥哥怎么样?”说话间已看到了他的左腿,强忍的眼泪掉了下来“是不是疼的厉害?”
姜霁无奈的给她擦着眼泪,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大夫给了止疼的药,我极少能感到疼痛。”
文叔和松鼠上前来扶姜霁下马车。
姜零染早准备好了肩舆,姜霁端正的坐在肩舆上,满意笑道“还是我妹妹贴心,知道准备这种好东西。”
不像燕柒,用一张床板抬着他招摇过市。
进府之际,姜零染扭头看了眼远远站着观望的百香,百香似乎察觉她扭头,忙颔首,姜零染垂眸,跟着姜霁走了。
等姜霁安顿好,王瞎子诊了脉,又捏了骨,觉得没问题,便放心的去睡觉了。
姜零染知道这人是燕柒特特找来给姜霁治腿的,又听说了他的精湛的近乎神奇的医术,心中感激敬重,让厢竹去安置住处,又拨了两个丫鬟去伺候起居。
叮嘱文叔和松鼠下去休息,姜零染自己守在了姜霁的榻边。
姜霁可舍不得使唤她做事,笑道“我这儿没事,妹妹去玩吧。”
姜零染看着他无奈道“我是小孩子不成?”说着给他整理枕头“是低了还是高了?”
姜霁想着她一时半会的不会离开,躺着不免会犯困,若被她看到,怕又会觉得他精神不济。便道“再垫个引枕吧,咱们说说话。”
姜零染点头,抽出床榻里侧的引枕垫在他身下“脊背上有没有伤口?会不会碰疼你?”
这一路上燕柒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但终究是不及家里舒服。姜霁放松的伸展着手脚,闻言笑道“现如今除了左腿和胳膊,其余的伤口全都愈合了。妹妹别担心。”
姜零染惊道“胳膊上还有呢?快给我瞧瞧?”
姜霁卷起袖子给她看,本以为她会吓哭,连哄她的词儿都想好了,没想到她神色很平静,什么话都没说。
“是太难看了,吓着你了吗?”姜霁打趣的说着,凑过去看着她低垂的小脸上“等过几日结了痂,再涂涂祛疤的药膏就不会这么难看了。”
那么深的疤痕,光是看着就心惊肉跳,他却像是讨论午膳是什么一样随意,姜零染知道他这是怕她难过,故作轻松。心中酸苦,内疚道“都怪我,是我害了哥哥。”
姜霁看她红着眼角,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可怜样,微微叹了口气。
从边关回来后,他知道,他是姜零染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在两湖幸亏没死,若真是死在那了,他觉得姜零染的后半辈子都会在自责中度过。
一想到差点就留她一个人活着,姜霁就忍不住的鼻子发酸,他抿笑拍了拍身侧“坐到哥哥身边来。”
姜零染吸了吸鼻子,起身坐在了榻边。
姜霁语重心长道“你心疼我,我知道。”
“可若太子与燕柒真的死了,大庸国朝局的平静、百姓的安居都将不复存在。届时举国混乱,不知又会牵扯出什么不输于天灾的灾难来。”
“哥哥用一条腿,换朝廷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