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信到底捏紧拳头停在原地,可脚下的石头,不知何时已经被他碾成了粉末,就连他的嘴唇上,都变得鲜血淋漓。
安澜夫子低泣着说,“夫人,我不是有心骗你们。只是初见时,我了无生意,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怕辱没了门庭,也怕有人循着我的名讳找见我。我是该死之人,苟活在这个世上,不过是因为我还有贪恋。我不想死,我还想要重逢。可我又怕重逢,我怕啊……”楼
瑾娘心酸的啊,泪跟着流了一脸。虽说早知道安澜经历坎坷,可真由当事人说出这种磨难,那种苦,真是让瑾娘觉得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苦溜溜的,就像是吃了一箱子苦瓜似的。
她紧紧抱住安澜,抱住这个苦命的姑娘。她觉得她太可悲,可也很坚强。若是换做她,若是她经历了安澜经历过的这许多事情,她不死也疯了。可眼前这个姑娘却很倔强的撑着,她才是真的强大。
瑾娘就说,“好姑娘不哭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啊。以后你苦尽甘来,生活中处处鸟语花香,再不会有丝毫黑暗乌糟让你烦心。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啊。”
安澜又啜泣了几声,到底是缓缓止住眼泪。她侧过身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并不以污秽的面容示人。她比瑾娘还大几岁,却还要她安慰,此时回过神,多少有些难堪。
瑾娘不愿意她尴尬,转移话题说,“这院子是你布置的么?这布局真典雅,处在这种风景中,人都安逸了。”
安澜轻吸了一下鼻子,这才说,“不是我布置的,这也不是我的院子。这是三郎常住的地方,我如今也住在这里。”
这个三郎明显就是指秦三爷。楼
而安澜夫子毫不忌讳的把这种私密事儿告诉瑾娘,可见当真没把瑾娘当外人。
不过,这是秦三爷的院子,她如今也住这里?那……
瑾娘好奇,就迟疑的问出口,“那你们如今……算是什么关系?”
安澜有些茫然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不嫌弃我,还想娶我,我该庆幸的。可我经历了那么多……我不能嫁他。”
哎呀姑娘,你这想法可不对。你经历那事儿,又不是自己想经历的。可已经被狗咬了,难道你还能咬回去不成?再说了,日子总要往前走的,你若一直念着以前那些不好的,这日子还如何过下去?
瑾娘急的上火,真想撬开安澜的脑壳,把自己的思想整个灌输给她。没了清白之身就没了,总比没了命强。
这世上重要的东西千千万,清白是其中顶顶不重要的东西。楼
也不能说不重要,只能说,有则喜、无则淡。总之,这东西,真没想象中那么重要。
可这东西,显然在安澜这里很重要。她啊,现在就是钻进这个牛角尖里,出不来了。明明她自己就读透了史书,怎么这会儿反倒不通透了呢?
反观秦明信,那人明显不在乎这些。或者说,比起那些虚的,他更在乎安澜这个活生生的人。若是没有安澜,那便什么都没有了。
瑾娘叹气,瑾娘绞尽脑汁想着,她要如何凭借口舌之利,去说通钻了牛角尖的安澜。
很快,瑾娘脑子一转,她想到了一个曲线救国的主意,就说,“你不想嫁给秦三爷,难道,你也不想光明正大的回府见一见你父母么?”
父母显然是安澜的软肋,就见她身子陡然一僵,整个人仿若石化了。
瑾娘见有效,赶紧说,“你之前也说了,你父母因为你的事,受了不少舆论纷扰。你母亲更是因为寻不见你哭的眼睛都快瞎了。你既然知道这些,想来要么是秦三爷和你说过那边府里的事儿,要么是你自己不放心,偷偷打听过。可无论是那种,听到你父母如今的处境,你难道不想见见他们,给他们一个安慰么?”楼
“听说伯父至今没放弃寻找你,伯母更是糊涂了,以为你和